么发现的。
随即,男孩意识到自己绝不能暴露,他强装镇定,不动声色地说:“呃——看来那耗子怪可恶的,不过到底没偷走多少东西,对不对,姑妈,犯不着为了那点儿东西生气。”
佩里装得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惜费伊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并没有放过那一闪而过的心虚。
看到佩里心虚的表情,听着他那些试图平息自个儿怒火的花言巧语,费伊越发笃定了先前的猜测——绝对是这孩子偷走的,亏她还有那么一丝可怜的期望。
“我倒不这么认为,”费伊·夏普咬牙切齿,“那只可恶的小耗子,今天能偷走一块奶酪,明天就能偷走所有奶酪,今天能偷走我的太妃糖,明天就能偷走我的杏仁糖、牛轧糖、香草黄油奶糖,今天只是一块司康饼,明天就是海绵蛋糕、水果馅饼和提拉米苏!”
佩里听得垂涎三尺。
不对,现在不是流口水的时候。
回过神来,佩里结结巴巴道:“没有那么夸张吧,他、他只是一只小小的耗子啊,是的,他是一只很小很小的耗子,说不定是饿坏了才这么干的。”
拙劣的唇舌并没有打动费伊的心肠,她只觉得可气又可笑:“我敢肯定那只耗子不是肚子饿才去偷储藏室的东西,单纯是他太过嘴馋,因为他早上才干掉了两个肉馅饼和一大杯牛奶!”
一瞬间,佩里毛骨悚然。
“你说,我要不要抓住那只耗子,给他个好看呢?”费伊太太阴森森地问道。
佩里刷地跳起来,像一匹灵活的小马驹,以令人想象不到的速度向门外逃窜。
可费伊早有准备,眼疾手快揪住这坏小子的耳朵,同时“哐”的一声关上门。
最后的生路就此断绝。
佩里心中一片绝望。
死到临头,他依然试图垂死挣扎:“姑妈,请听我狡辩——不,是解释,请听我解释。”
费伊揪住他的耳朵不撒手,“那你解释吧。”
佩里:“……”
大脑一片空白。
十几秒钟过去了,在费伊越来越危险的目光中,佩里露出讨好的笑容:“对不起,姑妈,我错啦,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啦。”
或许是危机激发了这孩子的潜能,他居然搜肠刮肚,从空空如也的大脑中找出了好几句至理名言:“圣经中说,宽恕人的过失,便是自己的荣耀。”
“你们饶恕人的过犯,你们的天父也、也必饶恕你们的过犯。”
“还有,倘若他一天七次得罪你,又七次回转说,我懊悔了,你总要饶恕他。”
“你瞧,亲爱的姑妈,我只犯了这一次错,远没到七次,连上帝都叫你宽容大度呢。”
费伊简直惊讶到了难以名状的地步,这个脑瓜子贫瘠到可怜,浑身上下榨不出一滴墨水的孩子,脑子里居然还记得住这么多道理,真是件了不得的怪事。
“哦,是这样吗,你还记住了蛮多道理嘛。”
佩里于绝望中生出几分希冀。
谁知费伊下一秒就变了脸,疾言厉色道:“圣经也告诫你,不可偷盗,不可欺骗,须孝敬你的父母。”
“你不仅偷拿了储藏室的食物,还试图在我面前蒙混过关。”
“佩里呀佩里,我今天不狠狠揍你一顿,上帝要怪我做父母做得不合格!”
任凭这孩子编出再多花言巧语,费伊也不打算放过他。
她抄起扫帚,狠狠地揍佩里的屁股。
夏普家传出一阵鬼哭狼嚎。
佩里这回可遭了大罪,费伊毫不手软,直接将他屁股打肿了。
你以为这就完事了吗?
当然没有。
费伊太太暗暗想到:不好生管教管教,这孩子就完蛋了,俗话说诸般勤劳都有益处,我该罚他多干些活儿才是。
考虑到家里的活儿不多,再加上担心自己到时候心软,她决定把佩里送到威尔逊家的苹果园卖苦力。
佩里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呐。
威尔逊家。
伤心人不止佩里一个,莫莉已经足足痛哭了两个小时了。
玛希和费伊太太的那几句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让她怎么也无法忘怀。
“难道我还能把一个小女孩赶出家门?”
“事已至此,也只好让她留下来了。”
“我多么希望那是一个男孩。”
……
这些话像一柄柄尖刀,扎在莫莉的胸口。
她将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哭道:“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伍德太太怨恨我,伍德先生讨厌我,玛希也不喜欢我,难道我天生就不讨人喜欢?”
她又想到:“玛希——威尔逊太太不喜欢女孩,她会不会把我送回去,重新收养一个男孩?那我又能去哪儿?伍德太太说了,不许我回那个家。”
忧虑与悲苦压在莫莉心头,使她的心脏沉甸甸的。
这时,敲门声响起,玛希在门外叫道:“莫莉,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莫莉不想说话,也不想回应,她实在太沮丧了,一个字都没力气说。
“莫莉?”玛希拔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