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台上
一川淡月疏星,暮云纤影娉婷
玄歌凝望清冷的太华不觉失神,陡然之下,方才回神,
而,也就在回过头来的一瞬,一片灿烂点燃余光。
于是再次转过头,此时正好与太华的视线对上,而这次也终于看清,太华赤足坐在石椅的一端,而身后所倚之物白到发亮,亮到些许刺目。
“你就这么着盯着人家,怕是那桂花树,也得羞弯了腰。”
面对玄歌,太华总是这般慢吞吞的讲着,似是慵懒,又许是撩拨。讲罢后,垂眸望着手中晃动的酒。
玄歌尴尬的忽闪着目光,将身子微微转向旁侧,“你想多了!”
“我知道,你是在瞧我身后之物。”太华说着,又小啜一口,“这个瞻星台名叫望舒台,上神明白否?”
玄歌眼底泛起一丝惊讶,不觉又侧首观望。
“我身后这一轮便是世人眼中的明月,每逢日落月升,这望舒便悬于我这秘境之中,直至天明,因此才会有这望舒台。”
太华一边说着,一边举起酒杯,轻摇一圈后一饮而尽,“此处乃实至名归的瞻星台,倚皓月,布星斗,上神不妨赏脸于此小坐,瞧一瞧是你那遥寄台的落日美,还是我这望舒台的夜景美。”
说罢,伸出纤细玉指,指向浩瀚星空。
“叮!”
一颗星斗骤然变亮,从粒米涨至棋子般大小,并随着手指来回移动。
玄歌心中虽是好奇,可归师心切,也无心寻长问短,“我来此处不是要同仙子赏月观星的。”
布施星斗的手倏地停下,“哦?那上神所来何意?”
“我身负重任离山已些许时日,然而蛟龙未除,我却安然,当早日归山复命,可在此地一再逗留,实属于心不安。”
“有什么不安的?受伤养伤乃情理之中,你便于此安心养着,实在不行,我同那南阳老儿传个口信,让他——。”
“不可!”且未等太华说完,玄歌便急道,此事绝不可让师门的人知晓,素来清心寡欲,生人勿近的他,怎可让他人知晓自己这几日一直同这位女仙孤男寡女同处在这秘境之中,不可!不可!
太华倒是好奇了,道:“有何不可?”
“咳”玄歌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道:“不必麻烦了,我自行离开就好。”
“那怎么行?”太华侧了下身,伸手倚着额头,抬起另一只手,慵懒地为自己又斟了一杯酒,“疗愈池的灵力再强,短短两日也不可将你恢复如初,且耐性再等个两三日,若是有啥口信儿,我帮你传。”说罢,眨了眨星空般的双眸。
此时的玄歌仿佛失去了耐心,消失的这几日,师父和师妹指不定会急成什么样?蛟龙是否又出来作恶,黑海的百姓如何了?会不会又有什么新的任务?等等一系列问题袭来,现今在这秘境中可是一日也待不下去了。
想至此处,火烧心底,一字一顿道:“不、劳、仙、子、费、心!”
而太华这边仍旧慢条斯理,“上神太过客气了!既是如此,就且多留几日吧!”
话音刚落,玄歌只觉血液倒流,神志都有些收不住了,便大步流星走到石椅前,太华不防,玄歌竟突然站在同自己如此近的距离,不由诧异的挑了下眉,放下手臂,微微的直了直身子。
玄歌自高而居,并未含胸低头,而是高傲的垂着眸子冷冷之中夹带着火药的气息。“我要你现在就打开这结界!”
“上神说笑了,这结界是打不开的。”
玄歌内心狠狠地忍了口气,“那何时能让我离开?”
“离开?等你伤势完全恢复,就可以离开了。”
“我已经好!了!”
说到“好”字时全身所有的血液直冲脑门,但凡太华再多一句无聊的话,血液恐将冲破天灵盖。
“好了?”太华停下手中摇晃的酒,置于石桌之上,起身,面向玄歌在石椅上站了起来。此时眼前的玄歌距离自己似是不够近,于是挪动赤足向前迈了一步,站在石椅的边缘处,半个脚掌悬空着。
太华暗忖玄歌的身高,都站石椅上了,才勉强与之齐平。但这个角度恰到好处,四目相望,心跳互映,而这个距离——
——是了,
就是这个距离,
这个触手可及的距离。
玄歌望着渐渐逼近的太华,心潮一阵暖流,极速的在体内窜动着,使得自己不能呼吸。可眼前的太华分明在月光中雪玉无瑕,清清泠泠,使得挪不动脚,移不开目,但却又是那么的想要逃离。
太华伸手抚于玄歌的左胸膛,玄歌浑身一震,只觉一股暖流缓缓探入胸口,他赶忙迅速后退。“你这是在做什么!”
太华莞尔,“我是在探你的灵脉,你紧张什么?”
探灵脉?又是在探灵脉!可探灵脉隔空也能探得,为何偏偏要有这种触碰
那暖流像一双手,柔软的包裹着心脏,而后,那热又向上晕开,晕红了脖颈,晕红了脸颊两侧的热潮。
玄歌强压着动荡的心潮,敛光眼中所有的慌张,冷冷道:“我的身体,不劳仙子费心!”
转身欲走,却又放下脚步,未回首道:“明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