狟古长笑,笑声始终凝聚在小舟之内,不曾散发出去。
“现如今,道德宗与玉虚宗玩的还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老把戏,委派门内的几位长老慢吞吞的赶路,直奔建安而来,本该在今晚抵达的。”
“有不少门户见道门其中的两家也动了,也都派了自家的好手来送。”
狟古看着远处,目光悠远深邃。
林默沉吟片刻,问道:
“不知是哪位一位魔门宗师负责拦截?”
“他们想要浑水摸鱼夺取玉楼金阙经,可鄙人偏偏不随他们的愿,魔门玄教,冥狱宗,南华净地,万鬼教,阴癸派,朝阳谷诸多高手,已经于中途分别拦截。”
狟古慢悠悠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微妙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
“至于龙虎山……”
狟古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似乎是思考什么东西,半晌才缓缓说道:
“龙虎山近来并没有什么动静,门人几乎全都回到了山上,除了少数在山下巡逻的弟子,剩下的都闭门谢客,据悉,他们好像放弃了争夺玉楼金阙经的事宜。”
林默倒是不意外,龙虎山身为道门祖庭历代以来都是正统的代名词,他只是奇怪,龙虎山为什么不出手呢?
不过想来,这其中应该有什么原因,否则,龙虎山也不会被视为道门祖庭了,龙虎山的张慎虚肯定是有着自己的理由的。
这原本便是他与狟古之间的一场合作,双方早有预谋。
表面上,诸多魔门好手是为了玉楼金阙经而来,实则是借机对佛道之争布下暗手,
而且这暗手一环扣着一环,若是一旦成功,佛道两家之间必然大乱。
而魔门高手全面出手拦截,也是一次演练罢了,以防日后真的动起手来,魔道各方势力损伤惨重。
毕竟这些魔门高手也是不容易培养出来的。
狟古则利用此事打击道门,同时统合魔门,打压异己,让魔道高手心服口服。
而最后,林默再趁机出手收拾残局,坐享渔翁之利。
这几点,皆有利弊。
但无论怎样,双方都能够从中获益。
“林少卿,不知道最近玉皇会有什么动静?”
狟古突然又提及了这件事情。
林默微愣,旋即摇头:
“玉皇会虽然与我有所联系,但却不曾透露太多信息。”
林默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倒是听闻一件坏事,不知道算不算是坏消息。”
“何事?”
狟古饶有兴趣的问道。
林默默然半晌,轻叹一声,随之凑到了狟古的耳边,低声细语的说出了一句话。
“什么!?你确认?”
狟古听完,猛的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十分震惊。
林默神秘莫测的笑笑,不置可否。
“你可知这件事情传出去将会引发何等风波?”
狟古的呼吸急促,神色骤变,手里的鱼竿禁不住一抖,刚要咬钩的鱼儿被惊走,甩尾扑腾出了一个小水花。
…………………………
第二日
陈公抟衣袂翻扬,往建安城飞掠而去。
一袭白袍在晨雾缭绕中格外清晰,隐约有仙气缭绕。
他身形飘逸,驾驭遁法缩地成寸,一步迈出,就是丈许距离,速度快的吓人。
蓦然间,他面色微变,身躯强行一顿,整个人往下疾沉。
一道若有若无的血线弥漫天际,在他身侧的位置划过,留下了一道淡红色的痕迹。
血线扑了个空,倏而回绕,扑入一名女子的体内。
她红袍如血,负手立在斜阳荒草间,笑意晏晏,发髻上系着一根尸光氤氲的发带,随风轻盈飘动。
“血魔一一嵯峨?!”
陈公抟目光微冷,望向嵯峨的眸中泛出寒芒,眉毛微皱。
“陈公抟,你果然有几分本事。居然能躲过我的血线。”
嵯峨怪笑着,看着陈公抟说道。
“你居然亲自前来?!”
陈公抟脸色铁青,目光越发冰寒,死死盯住那嵯峨,周身先天一炁鼓荡,如浪潮般激荡,掀起阵阵狂风,吹的四周荒草连绵,沙石滚落。
“你倒是很意外啊,你不在你的鹿台山里好生的睡着大觉,跑出来干嘛?”
嵯峨嘿嘿怪笑着,身影闪烁,眨眼间就冲到了陈公抟的跟前。
“你敢杀我吗?”
嵯峨慢悠悠的说道。
“你我有幸生在繁华世间,当然应该特立独行,别具一格,要不然岂不是泯然众人,成为平庸之辈?”
嵯峨嘿然怪声,又道:
“道友贵为道德宗长老,每日有多少弟子向你行礼招呼?但那不过是循规蹈矩的礼数,不懂道理,也无道行,更加没有什么本领,道友何不顺应天命,皈依我魔道?”
陈公抟呵呵直笑:
“能把偷袭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不愧是你,只是你贸然拦住贫道去路,暗算动手,是想挑起两派纷争吧。”
陈公抟目光锐利如剑,一眼便看穿了嵯峨的意图。
“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