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秦淮河畔,某处朱楼高阁。
一名太监缓缓卷起洒金碧玉竹帘,这个朱楼所建位置极好,透过窗对岸便是建安城最大的主干道——青阳街。
青阳街勘称建安城交通枢纽,人流量极大,热闹繁华,乃是整个建安城最为繁荣的区域。
俯瞰下方,各处风光一览无遗,十分舒服惬意。
“父皇已经托人传话,明日就要将杨岱无罪
释放,这可如何是好?”
萧懿身着朱紫莽袍,坐在朱红色软榻上,脸色阴沉。
今天,他又收到消息,皇宫里传出消息,杨家已经被证实冤枉。
而明日,便会释放杨岱无罪。
一旦释放,那么他之前做的许多布局和打算都会白费。
而他,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危机重重。
“殿下,这件事情急不来。”
沈云飞站在一旁,看着萧懿,劝道。
“急不得?”
萧懿闻言,冷笑连连,眸中满是怒火。
他怎么可能不急?
本以为一切掌控在手中,却不曾想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
他谋划良久,布置了不知道多久,如果就这样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他心中怒火更盛。
“李忠,李忠那个王八蛋呢?”
片刻之后,萧懿终于平复了心中怒火,咬牙切齿的问道。
“殿下,昨晚李忠暴毙而亡!”
沈云飞叹息一声,摇摇头,轻声道。
“暴毙而亡?”
萧懿愣了一下,旋即仰天长啸,怒吼一声:“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孤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他怒吼着,双拳握紧,骨节咔嚓作响,显然愤怒已极。
这种感觉,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李忠是因为什么死的?”
萧懿强压怒火,沉声问道。
“据说是夜半时候,七窍流血而死,浑身冰凉,没有温度。”
沈云飞说道。
“七窍流血?”
萧懿眉头微皱,陷入思索当中。
“根据手段来看,应该是江湖中善用巫蛊之术的人所为。”
沈云飞接口说道。
“巫蛊之术?”
萧懿眼睛眯了眯,目露寒芒。
巫蛊之术诡秘莫测,神秘难懂,但同样危险至极。
尤其是这些擅长使用巫蛊之术的人更是杀伐决断,残忍异常。
“不管是谁动的手脚,此仇孤记住了!”
萧懿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这次行动失败,只能从长计议。
毕竟他现在还未登基,羽翼未丰,贸然行事,恐怕会落人口舌,引发祸患。
“殿下,这些人既然敢在建安城中动手,恐怕早已料定殿下必然会查探此事,可能提前布置好了退路,我们再找他们麻烦,没那么容易。”
沈云飞眉宇间带着忧虑之色。
建安城内的水很深。
“这个孤自然知晓。”
萧懿点点头,眸子中闪烁着寒光。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是提前预备好了退路,否则绝不会这样肆无忌惮。
可越是这样,就代表他心中的恨意越浓烈。
“沈卿,你立刻去调查一番,孤倒想看看这背后黑手究竟是谁?”
他目光扫过,寒声道。
“殿下,臣告退。”
沈云飞领命离去。
......
第二日,诏狱
急乱的脚步声骤然从石梯上方传来。
杨岱望去,段峯,谢亦与其他人在狱卒的带领下,兴冲冲走来。
杨岱见谢亦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看样子自己应该可以出去了。
果不其然,狱卒来到牢房外,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取下杨岱脖颈后面的闭元针,点头哈腰的谄笑道:
“恭喜小侯爷,贺喜小侯爷,您已经平安无事,可以离开监牢了。”
“嗯。”
杨岱点点头,随即向四周环视一圈,除了谢亦,段峯,杨静之,陆无忧,独孤金金。
还有以冷籍为首的竹林六友,红菱绿萝两个贴身侍女,再无别人。
段峯悲喜交加地站在杨岱面前,他消瘦了不少,面色憔悴。
这几天他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属下来迟,还望世子恕罪。”
段峯几经哽咽,对着杨岱深深一揖,俯身不起,颤抖的嘴唇蠕动几下,才继续说道:
“属下真乃无用之人,坐看世子陷于危难,却束手无策,请世子责罚。”
杨岱闻言,摆了摆手,并没有怪罪他。
他知道段峯尽力了,只是这件事情,非段峯能够解决。
若没有陛下的圣旨,他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杨岱伸手扶起段峯,说道:
“羽族势大,诸公尚且一筹莫展,更何况是你?不要妄自菲薄。”
“多谢世子宽慰。”
段峯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虽然杨岱这么说,但他依旧自责不已。
“说到底,是我自己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