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楼下,司空冥绅士地为叶南初开车门,嘱咐她早些休息。
“你去哪儿?”叶南初问。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不能随时陪你,但你若找我,我便会出现。”司空冥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叶南初揉搓衣角,仰头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自幼便知无功不受禄,如今知晓他那般无所不能,于他来说,自己宛如沧海一粟。而那份口头契约,显然对他并无优势可言。
他上前摊开双臂柔抱住叶南初,耳语道:“因为你蠢。”而后扬唇痞笑松开手,转身消失在空气里。
她双手空空停在半空,仿佛方才抱住她的只是空气,好像一切从未发生,亦好似司空冥从未来过。
但看见停在一旁的库里南,她便知道那就是他们之间存在过的证据。
夜已低垂,万籁俱寂,月亮睡得正沉,而叶南初却眨着一双大眼睛,辗转难眠。
不知为何,她闭上眼睛,司空冥的身影就会映在她的眼前。他的笑,有一股勾魂的力量,这种感觉,好似一条潺潺小溪,静静的在她的心尖流淌。
“女王,你失眠了吗?”
“你不舒服吗?女王。”
“女王,今天楼上的邻居吵架了,要不然,我讲给你听?”
房间里的爱宠们极少见叶南初如此夜不能寐。
叶南初坐直身子,将抱枕搂入怀中,思索问:“你们说,他为什么要帮我?他为什么给我讲了那么多?”
她猛然转头看向家中那些杂七杂八,“你们不会也是被封印的东西吧?”
“女王,我们要存活千年才能修出灵气,你看我们出生才几年,哪有被封印的资格。”
“就是,我们最后都是要被送到垃圾站肢解的,呜呜呜~”
“女王,他都跟你说了什么?快讲给我们听听。”
叶南初茫然,就算是被送去缅北好歹还得有个健康的腰子来做资本,她的器官显然没有任何价值。
“算了,契约而已,何必当真,睡觉。”她将被子揽过头顶,将身子埋了进去。
半梦半醒时,隐约觉出有人扯了一下被角,叶南初愤然露出脑袋,本想怒斥一番,奈何眼前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抬手遮眼,勉强眯出一条缝,发现周身被一片空茫耀眼的白光罩着,她莫名置身于一处空旷之渊。
前方浩瀚无边,深邃广阔,四方有八根通天神柱围做一周,中心有一个圆形天台,台柱直通云霄,天台上空悬挂着粗重的铁链,随风摇摆时,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
台中央有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手脚均被那铁链捆住,男子长发散落垂至脸庞,挡住了样貌,但身形却有些眼熟。
登时,前方几个戴着面具的人,手持黑色箭弩,将箭矢的方向瞄向被铁链拴住的男人。
眨眼间,百余支箭矢齐发,以光之速射向男子胸膛。飞出的箭头均凝聚一抹寒光,使其锋利更甚。
箭矢发出尖锐而短暂的啸声,而后从他的身体穿过,飞落在天台上。
他仰头痛呼,眉头紧锁,唇角挂满鲜血。
这眉眼
“司空冥”
叶南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俯瞰周身,却发现自己切切实实地坐在自家床上。
未等她反应过来,前方又射出百余支箭矢飞穿过他的心房,而后散落满地血红。
司空冥没有反抗,只这样被铁链吊住双手,任凭万箭蹂躏他的心脏。他不怒,不抗,只低吼承受其痛。
忽然心头一阵绞痛,叶南初光脚跳下床朝着天台跑去,然而前方一道无形透明的墙将她重重地弹了回去,撞得她滚了几圈趴在地上。
她眼眶腥红,心痛到全身颤抖,咬牙撑起身,几次冲向天台均被撞了回去。
“司空冥!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怎么不反抗!”叶南初哭喊着欲捶碎那结界。
奈何她的咆哮如风中之烛,任她如何拍打都只是徒劳,她试了几处,变换了几个位置都无济于事。
凭她用脚踹,用东西砸,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司空冥被万箭穿心却无能为力。
“不要!不要!你们放开他,司空冥,求求你们放开他”
“司空冥!司空冥!为什么我这样喊你你都没有出现,你这个骗子,你出来,司空冥!”
而箭雨之下,司空冥颤抖的双腿始终保持着站立,不卑不亢。
叶南初抽泣到几近窒息,瘫软地背靠着结界,扭头不忍再看。
“女王,你怎么了?”
“醒醒,女王,做噩梦了吗?”
“女王。”
“女王?”
细碎的声音将叶南初唤醒,她抽泣着微启双眸看着被阳光映暖的墙,面若死灰,发觉眼泪已浸透枕边。
是梦?
不可能。
她忙起身跳下床,光着脚摸索满屋的墙面,又侧耳细听。
待丝毫没觉出任何异样,她蹲坐在地放声痛哭,手心将胸前的睡衣揪成一团。不是庆幸那只是场梦,而是那痛感太过真实,貌似亲身经历一般,让她从那梦幻之中无法自拔。
而对于司空冥,那种莫名的心疼,让她那一刻欲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