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恍惚,叶南初倚在石边,晃头摇匀脑浆,不知此处是否已逃出幻境。
“我们已经出来了,大家快喝口水清醒清醒。”吴大哥喘着粗气掏出水杯,“上次我来的时候,被幻境困在了丛林,几乎要了我半条命。”
众人松了口气,蹲坐在石旁拂袖擦汗,喝水之余闲聊着各自的境遇。
“女王,此处是幻境,快走。”小不点手机振着提醒叶南初。
“咳咳~”
闻言,正喝水的叶南初呛了一大口。
欲起身时,一声巨响,山体震晃,周遭的石山开始崩裂。登时,暴风如飓,震碎的石子被狂风卷起,在空中连同大树被蹂躏一番,而后凌乱摔落。
山崩地裂的声音震得耳膜刺痛,迷茫间只剩下阵阵失了魂的叫喊声。
“大家稳住,深呼吸,稳住。”脚底不稳的吴大哥晃着身子说,声线也忍不住颤抖。
身体无处躲藏,只得徒劳伸手去抓,如一群醉汉在练拳。
顷刻间,山坡极速下坠,带着大家一同坠落至无边黑渊。一种强烈的失重感,仿佛心脏被拽出胸膛,五脏六腑都要跟着吐出来。
“咔哒。”
下坠戛然而止,众人像冰雹一样被噼里啪啦摔落在黑暗中。
“南初,南初你在哪?南初。”抬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沈梁试探摸索。
“啊啊啊啊——!”
队中女人突然尖叫,惹得叶南初汗毛都跟着炸了起来。闻声望去,只见一白衣女子身子发着光,幽幽浮于空中。
眯眼细瞧,此人长发垂腰,却空有面庞,没有五官。
白衣女子游荡着发出“嘤嘤”的低吼。
叶南初心头一颤,却恐慌只有几分,那日入幽都地府,路过几只这样的怪异魂魄,她亦算是增了些免于大惊小怪的资本。
空气中混杂着男人女人的哭喊声,却看不到任何人,只有那白衣女子清晰入目。
侧目之时,几个孩童伴着瘆人的“咯咯”笑声小跑过来,孩童面色惨白,眼珠漆黑,没有眼白,惹得空中叫喊声更加扭曲。
来不及躲闪,不远处又飘过一个驼背的老人,拄着拐杖蹒跚前行,不断哀叹自己少了一只胳膊。
“吴领队,你在哪儿?怎么办吴领队?”一男子哭喊求救。
“闭上眼,深呼吸。”吴大哥鼓着腮帮子大口呼气、吸气。
众人颤抖着紧跟照做,吸气,吐气,哭,吸气,吐气,哭
“哈哈哈哈——!”
白衣无面女子突然颠笑。
“怕了吗?恐惧吗?”女子挑衅道,“这都是你们心灵深处最恐惧的东西,我帮你们把他们释放出来,你们应该感谢我。”
“你是谁?”叶南初怯声问。
“我是你们心头邪恶的镜子,好好看看,你们心底畏惧的就是你们自己,是你们不敢面对的孽。”女子声线变的愤然粗哑,继续道:“但是我可以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找出来,然后吃掉。”
白衣女子用没有眼睛的脸扫视一圈,忽然飞过来贴向叶南初的脸,头发左右摆动后低喃问:“你是个什么东西?”
虽说见过鬼魂,但这近在咫尺的距离还是惹得叶南初将自己抱作一团,缩后几步。
“守魂砂?”
女子见叶南初眉心那颗朱砂痣,琢磨片刻,而后甩起那飘逸的长发继续向众人吼道:“我吞噬了你们心头的邪恶,他日,邪恶的种子若再次生根发芽,今日,你们此番经历,远不及那十八层地狱之万一。”
空气霎时安静,一众人等像被老师训斥后反省的孩子。
白衣女子“唰”的一下又凑到叶南初面前,语调轻柔问:“你认识司空冥?”
“我不熟。”叶南初惊愕。
“不熟他给你守魂砂?我借了几个都不给你叫什么?”
“叶叶南初。”
“你是南初?怪不得。”白衣女子又“唰”的一下浮在空中,长袖一挥,方才那些游荡的恐惧之物全部消失在黑暗中。
“轰隆隆”。
前方一道石门摩擦着徐徐裂开,震得大家头皮发麻,些许昏暗的光从石门缝隙渗出。待门大开时,里面映出一片灯红酒绿。
“行了,差不多了,进来玩吧。”白衣女子悠然飞入石门。
众人惊魂未定,发抖的双腿均迈不出一丁点的步子。
顷刻间,石门内传来古琴的声音,声音柔美清幽。叶南初闻声第一个踏了进去,沈梁跨步跟上,拽住她的手腕,双眸虔诚。剩余几人也随之身后。
环顾四壁,石砌墙面挂满了纸扇和纸伞,衬着琴音独具特色。侧方有一个乳白色吧台,台后有几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人在优雅地调酒。
顺着琴音找去,一个白衣女子坐在琴台前。她样貌极美,发髻微散,身姿优雅,气质如兰,手指轻抚琴弦,宛若天仙。
“这是什么地方?”众人低喃,目光均被女子美貌所吸。
“女王,这是出口。”小不点手机振动答疑。
“随便坐,想喝什么随便点。”白衣女子收起琴音起身道。
众人懵懂中找了位子坐下,领队吴大哥也理不清头绪,毕竟初来那次,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