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等等我”
“咕咚——!”
“哎呦——!”
忽而脚下踩空,叶南初掉进了无量深渊。
雅黑四壁,失重感让她无力地荡在空中蹬腿摸索,可身子像被抽筋剥骨,空有皮肉浮于空中。
慌乱甩腿间,像被什么缠住了,叶南初猛然睁眼,长吸一口气,像是刚被人从海里捞上来那般。
她摸着自己欲喷出胸口的心跳,原来是被子缠住了双腿。
恍惚良久,忽觉,那只是个梦。
抬眸看了看依旧挂在床头的透析袋,袋中浑浊的腹透液清晰地躺在那里。那是她的一生,那沉淀之物,便是荆棘。
她探出手欲拿水杯,奈何梦醒后肤若无骨,瘫软无力。
“想喝水吗亲?”
“渴了吗宝贝?”
“你饿吗?”
“你疼吗?”
七七八八稚嫩的声线萦绕在屋子里,往她耳朵里钻,像是角落里藏了几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叶南初猛然一惊,撑着手腕堆坐起身,见四下无人。她抖着声线问:“谁谁说话。”
“是我啊,这呢这呢。”
“我,看我看我。”
“哼,看我才对。”
叶南初小心翼翼地随声瞥去,颤抖着抬起手指,“你们”
最调皮的是那个桌子,脾气不好的就属那个窗帘,笑嘻嘻的是那扇门
果然,万物有形则有灵。
水杯道:“渴吗宝贝,过来拿我啊。”
“不不想渴了。”叶南初摆手摇头,不敢渴。
“把窗户关上吧,天天扇的我腰疼。”窗帘抱怨着。
“我跟你说,那个护士姐姐每次关我的时候都非常的暴躁粗鲁,一点都不温柔。”病房那道门震着身子说。
叶南初一个激灵从病床上蹦了起来,指尖粗暴地梳了两下头皮,又揉了揉眼睛,“你们在和我说话?”
“对啊。”
“是啊。”
“不然哩?”
一声长呼,叶南初身子一软,瘫卧在床上,看着空棚,“是我颠了,还是这世界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