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但是其他同学问她问题,她都理他们的啊。她好像真的看不见我……”
“这就有点奇怪了。”齐斯捏出一副感同身受的神情,皱眉道,“昨天你去找过李老师吗?昨天她有和你说过什么吗?是不是产生了什么误会?”
“昨天?我没有找过李老师啊,上次主动找她是在一个月以前了……”
“这样么?可能只是她最近太忙了吧。”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食堂。
因为到得比较晚,食堂里的人已经很少了。打饭的窗口后,饭菜只剩下一些边角和汤水,食堂阿姨们挽着袖子,将空盆收到推车上,发出“咣当”的响声。
玲子打完饭菜后,坐到食堂角落的空位上,安静地埋头吃饭。
齐斯照例拿了个空餐盘,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不过这次,他坐在了玲子对面。
“玲子这种人只能一个人坐在角落了。”
“没有人会愿意搭理她的,她怎么还不去死啊?”
“这种人早就该去死了,就该让兔神收了她的命。”
和第一天如出一辙的话语由身边的学生们满怀恶意地说出,他们好像完全没察觉到齐斯的出现,像是上了发条的机械般,重复老生常谈的台词。
世界的真实感一丝一缕变得稀薄,齐斯抓住一个脸色惨白、双目乌黑无光的男生,一字一顿地问:“你看得到我吗?”
那男生的眼中有嫌恶之色一闪而过:“陆鸣,你有病吧?”
周围的议论声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陆鸣这种人只能一个人坐在角落了。”
“没有人会愿意搭理他的,他怎么还不去死啊?”
“这种人早就该去死了,就该让兔神收了他的命。”
漩涡中央的人从玲子变成了陆鸣——也就是齐斯,学生们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尽职尽责地说着更换过主角的台词。
“我听说只需要向兔神献祭一个人,就可以实现任何愿望,我们能不能把陆鸣献祭掉,换我们所有人考上好高中啊?”
“我已经找人将受诅咒的兔神像送给陆鸣了呢,他七天后就会死掉,我们的愿望就会实现。”
玲子的眼中流露担忧的神色,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齐斯冲她不在意地笑笑,将食指竖在唇间一划而过,起身走出食堂。
玲子昨日的话语在耳边回荡:“总要有人遭受这一切的,这是命运的安排。”
戏台已经搭好,剧本已经写就,有一个所有人都讨厌的孩子,将被其他孩子们共同献祭给兔神,作为实现愿望的筹码。
这个孩子可以是陆鸣,也可以是玲子,只需要死一个人就够了。
如果死的是玲子,那么陆鸣将活下去;而如果陆鸣死了,那么玲子将幸存。
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故事的最后陆鸣和玲子都死了,希望中学陷入七日的轮回,有一个陆鸣所化的厉鬼盘踞于此,一遍遍地拯救结局已定的玲子。
兔神町同样是一座这样的戏台,与希望中学不同的是,即将被献祭的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孩子。
玲子已经死了,被齐斯扮演的神无七郎杀死了;而在兔神祭那天,还将再死一个人……
齐斯回到教学楼,在教师办公室门前停步。
离晚自修开始还早,学生们吃完了饭,都在教室外聚集,或是在走廊间来回散步,或是趴在窗台上聊着闲话,也有几个调皮的男生追来赶去、推推搡搡。
一切都是鲜活的、生机盎然的,喧闹得好像上个世纪的招贴画。没有一个人的目光落在齐斯身上,好像分属于不同的图层,注定没有交集。
齐斯在办公室的门上敲了三下,门后传来一声“请进”的话音,属于李芳。
齐斯推开门,并没有随手关上,而是任由它大开着,从里面可以听到外面学生的喧闹,而外面路过的人也都能看到里面的状貌。
李芳坐在办公室后,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到底没有让齐斯退回去关门。
她喝了口杯子里的茶水,道:“陆鸣,你最近的作业正确率倒是有进步,但有同学向我反映,你拿刀片欺负同学,不知道是这样吗?”
齐斯做出吃力回忆的样子,半晌后轻声说:“我今天确实用刀片裁过纠错的纸张,可能没有及时收好,吓到同学了吧。”
李芳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一边批改手头的作业,一边问:“你来找老师,是想问什么题目吗?我看你没有带练习册来,是作业上的问题吗?”
“不是。”齐斯不好意思地笑笑,“李老师,是关于检讨的事……我之前不敢当面交检讨,所以托玲子帮忙将检讨交给您。
“可是……我今天已经一整天没有看见玲子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的检讨我已经收到了。”李芳从抽屉里抽出那张齐斯夹在作业本里的检讨,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脸倏地白了下来。
“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让玲子帮你交检讨?你昨天见到玲子了?小小年纪就知道说谎了,昨天说你有个哥哥,今天又说玲子……”
李芳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自言自语,面色难看得如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