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鬼魂囚禁在这个空间呢?
该不会也是兔神干的吧?
齐斯收敛思绪,从床上坐起,跨过室友横在地上的一条白骨森森的腿,推门而出。
既然屋里屋外都是鬼,那么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了,不如趁夜间出门探索,多收集一些线索。
门与地面磨擦,发出“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场景中格外刺耳,足以吸引在黑夜中伺机而动的存在。
一秒间,一簇惨绿的灯光幽幽地亮起,在楼梯拐角处照出一团灰扑扑的人影。
那人影如同野兽般歪歪扭扭地爬行,速度却不慢,几秒间便爬到了齐斯面前。
口中发出女宿管的声音,断断续续,含糊不清:“为什么……不睡觉?晚上……为什么……乱跑?”
她皱巴巴的脸烂了一半,上面爬满灰白色的肥胖蛆虫。弯折的右臂露出骨头,折断处点着幽绿色的鬼火,正滴滴答答往下落着尸油。
齐斯反应极快地后退一步,退回到寝室门内,反手拉上门,行云流水地将门反锁。
脚后跟似乎踩到了什么软趴趴的东西,他低头,看到一只烂得看不出形状的手掌正被他踩在鞋底。
齐斯:“……”
……现在把鞋子扔了还来得及吗?
门外,女宿管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她“咣咣”地砸起门来,口中发出怒吼:“刚刚是谁?把他交出来,不然你们整个寝室扣分!”
看得出来,这位女士非常敬业,哪怕死了还惦记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齐斯肃然起敬,小心地跨过地上横陈的肢体,撤回自己的床位。
就在刚刚,他听到枕下传来“滋滋”的电磁扰动声,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字节,在鬼怪移动的窸窸窣窣声中不甚明显,但能够辨别。
他将手伸到枕套中摸索,竟然摸出一支冰凉的录音笔,深陷在棉花里,若是不发出声响,根本不可能找到。漆黑的长条上,一点白光莹莹发亮,标示开关状态。录音笔不知何时自行打开了。
齐斯试着按了下开关,没有反应,录音笔还在自顾自地播放提前录好的内容。
【四……二……九……七……三……六】
不同于白天听到的噪声,这次的录音中有了实质信息,是一个个不辨意义的数字。
口令密码,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门外,“砰砰”的撞门声越演越烈,锈蚀的门锁很快不堪重负,“啪”地一声断裂。
电光火石间,齐斯翻身下床,缩在床架和衣柜夹角的阴影处。
下一秒,女宿管破门而入,骨节和门刮蹭,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咯吱”声。
她拖动着脚,一步步往寝室深处走,头不停转动,用目光搜索各处。
距离越来越近,令人不适的腐败恶臭扑面而来,齐斯盯着行至眼前的黑色脚尖,随时准备发动命运怀表的效果。
出乎他的意料,女宿管径直越过了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拉开了旁边的衣柜。
衣柜里头自然空无一人。
女宿管发出愤怒的质问:“人呢?他去哪儿了?”
相隔一掌距离的齐斯:“……”
他垂眼看着手中的录音笔,生出些许猜测。
当下,他抬起手,近乎于作死地敲了两下床架。
金属床架迸溅出两声“叮”的脆响,女宿管猛然回头,目光却从齐斯身上直直掠过,好像他并不存在于这个时空。
至此,齐斯确定了,录音笔有屏蔽鬼怪感知的作用,可以帮助他在夜间行动。
女宿管还在寝室里翻箱倒柜地搜查。齐斯默默将录音笔握在右手,再度走出寝室门。
他沿着走廊一路走向楼梯口,身前的感应灯噼哩啪啦地亮了一路,激起身后女宿管的阵阵怒吼。
齐斯面不改色地拾阶而下,三楼的楼梯间和走廊被一扇铁门隔开,他直接下到二楼。
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飘到齐斯的耳边,轻巧而鲜活,属于年轻的女孩子。
二楼的走廊只有靠近楼梯间的位置因为齐斯的脚步声而亮,深处则是一片深黑,时不时跳跃着诡异的红光。
幽魅的歌声如鬼语般飘来:
“兔神降西北,披红挂彩坐高台,赐福佑万代……
“三家庆花火,车驾行过东南街,深埋山洞前……”
赫然是《逃离兔神町》游戏中,和兔神祭有关的那两联俳句。
两个不同的时空似乎发生了某种程度的勾连,哪怕不曾亲眼目睹,齐斯也仿佛看到了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围着一尊神像,一边拍手,一边唱歌。
而那尊神像的面容是模糊不清的,只知道是一只穿着红衣的,像人一样的兔子……
齐斯走过去,一路发出脚步声让感应灯亮起,在走到某一处时,头顶的感应灯好像坏了,没有如预想的那样撒下白光。
他若有所觉,回头看去,身后的灯也一盏盏灭了,光明越来越远,他被困于黑暗。
妖魅的红光在整个空间中弥漫,女学生们不知何时换上了和服,从寝室门中鱼贯而出。
她们同样忽视了齐斯,三两相伴,嬉笑着相互交谈。
“快到时间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