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有些热了?”
鲤儿发现娘亲额上有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关切问道,义妁点点头,看向宫门处,十几米外的烧炉小太监,抬起嗓子说道,
“有些热了,不必再烧了。”
宫内只剩下一个烧炉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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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空荡,
小太监起身,茫然的看向娘娘,义妁以为小太监是没听清,耐着性子微微提高音量,
“你退下吧。”
“娘娘?”
小太监猛地冲起来,眼中的茫然都变成了疯狂,将义妁惊得吓在原地,鲤儿最先反应过来,护在娘亲的身前,
尖叫道,
“有刺客!有刺客!”
小太监手上没有兵器,只是把肩膀提起,直奔着义妁腹部冲去,若生命有重量,他似把全部重量都捏在一起,压到了此刻!
鲤儿脸上现出与年纪完全不同的狠色,从桌案上顺手抄起铜甑,也不急着掷出,只是死死盯着小太监,等着砸出致命一击!
“娘,别怕!”
刘鲤儿的镇定,在散发着气场,反倒把小太监疯狂的气势压下去了,小太监眼中闪出慌乱,可他也没有退路了!
鲤儿高举铜甑,就在两人要撞上之际,宫门被撞开,程怒树抬起铜鐧就要掷,审卿看着小太监和殿下 丶娘娘都在一条直线上,以程怒树的气力,必定会惊到娘娘,
来不及解释,直接喝住程怒树,程怒树下意识停手,审卿抄弓搭箭,一箭射穿小太监的腿,箭支是俯射下去的,射穿小太监的腿后,斜下撞在地砖上!
小太监身子失衡,肾上腺素飙升让他感觉不到疼痛,可身子却控制不了了,鲤儿终於等到了这个机会,使尽全身力气,
“当”得一声,
铜甑狠狠砸向小太监的头,鲤儿也知道,这一下砸不死人,又跳到另一侧,将小太监腿上的箭矢,死命的往外拽,小太监痛得叫出声,鲤儿脸上狠色更凶,
程怒树丶审卿带兵已经冲了过来,程怒树那铜鐧就像捣蒜一样,从上垂直着砸,啪啪几下,就把小太监的手脚砸成了肉泥,
审卿扑到义妁身前,失声道,
“娘娘勿惊,微臣救驾……”
审卿再说不出话,浑身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程怒树见状不妙,越过审卿看去,
只见娘娘身下已经出了一大滩血……
鲤儿看着娘身下的血,又看向脚下死死瞪着自己的小太监,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夜,太长了。
………………
後宫各处兵甲撞击,叫嚷声一片,
建章宫外,来不及收拾,几十具尸体被扭断脖子,扔了一地,
“牛儿呢?”
刘据声音毫无波动。
身旁披甲的霍去病,正声道,
“陛下放心,已经被保护好了。”
霍去病外战无数,什麽惊险的大仗没打过?可最让他心惊胆战的,是宫内的三次政变,
一次是淮南王,一次是据哥儿,还有一次,是现在。
在他看来,无论多惨烈的大战,都不如宫内政变,霍去病心脏如鼓槌,疯狂捶打胸膛,这是霍去病在塞外从没出现过的状态,
“报!三辅地全叛!”
小将韩增扑进,霍去病听得惊怒,
“他们安敢?!”
反倒是刘据镇定异常,他似乎早就预判到了今天,
自己有百战百胜的表哥,又节制天下兵马,不敢说是圣君,但也算是个明君,把千疮百孔的大汉休养回了元气,
可他们还是敢叛!
说白了,任何叛乱,都是利益冲突!
冲突的根源,不在刘据,而在刘邦留下的陪陵制度,刘据是在给高祖父擦腚,
陪陵与诸侯国本质相同,他们既得利益太久,刘据身为皇帝,就必须要想办法,让他们放弃世袭的官职,
那刘据需要怎麽做?
动之以情?
还是晓之以理?
“哎呀,你们世代侍奉皇陵,越做越大,朕很担心啊,这样吧,你们都别干了。”
不可能的。
从来都没有第二种选择!
只有铁和血!
韩增也不慌乱,镇定自若回道,
“陛下,不光是他们,三辅的百姓也叛了不少。”
霍去病眯起眼睛,
刘据淡淡道,
“出兵,敢叛就杀,不管因何叛乱。”
“是!”
韩增带着血气退出。
“君以此兴,必以此亡。他们因皇陵而兴,终将因皇陵而亡。”
刘据起身,看向霍去病笑道,
“表哥,你看,我做成什麽样,都总会有人不满意,还要造我的反?”
据哥儿笑得让霍去病心里一揪,
霍去病本是无色,
他的想法一直很纯粹,据哥儿要当昏君,那他就做邪臣;据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