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笑着,王熙凤道:“这菜我许多都没动,你们也别叫人撤下去,就在这里吃吧。陪我也说说话儿。”
“谢谢奶奶。”徐乐与平儿同时行礼。
王熙凤坐在一旁的榻上,对两人道:“咱们府里最有出息的就是珠大哥哥,学问好肯上进,想来明年就能得一个正经的官身。不像你们二爷,一天天的不着家,也不爱读书,身上捐了一个同知,也没有正经的去上差。”
贾琏哪般都好,还有爵位继承,就是不上进这一点,让王熙凤觉得有些不满。
徐乐眼珠子一转,心想:这不就是谏言的好时候吗?
徐乐道:“奴婢有一言不是什么良言,就说给奶奶听听,奶奶只当听个闲话儿。”
王熙凤道:“你且说就是。”
徐乐便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奶奶也说了,二爷身上捐了一个同知,虽然同知不算什么个大官儿,放在咱们这等人家不起眼,但放在外面也是父母官一类的。且做官,一离不开钱,二离不开人脉,这些东西咱们府一样都不缺,倒不如劝着二爷去上差。二爷一日日在外面闲着,不过是帮着打理一些庄子铺子,这些事情凭奶奶一个人的能为就已经尽够了,何必让二爷也耽搁在这上面?且,这差事做的好了,二爷这官位定然是会往上升,二爷忙起来了也不会再跟外面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而且二爷在人情往来方面也是好的,不会像那边的二老爷那般,十来年也不挪窝儿。只怕要不了三五年就升了官,给奶奶挣个诰命回来。”
王熙凤听了半晌不语。
徐乐跟平儿对视了一眼,也没再说话,只让她自己细细咂摸。
吃完饭两人收捡了东西出来说话,换喜儿进去上夜。
平儿低声问道:“你往日里从不说这些,今日怎么说起这些来了。”
徐乐悄摸摸道:“二爷忙起来了,也就少往后院跑,那边也就不用让喜儿日日盯着了。”
平儿听了,脸上露出几分惊喜来:“你这倒真是一个好法子。”安儿一事,平儿一直悬挂于心。真害怕哪一日这事爆发出来,他们也被牵累。王熙凤的脾气,即使知晓平儿三人跟安儿不一样,也会迁怒,这也是为什么平儿三人在发现安儿不老实后,不敢对王熙凤明说的原因。
还有就是安儿是王二太太给王熙凤的,安儿要是做出什么爬床之举,伤的是王熙凤与王二太太的情分,即使不是因着王熙凤,顾忌着王二太太,她们也不敢直说,只死死盯着,不让她有近贾琏身的可能。
且几人相处也十余年了,想给安儿留一条活路,希望她自能想明白,别一条道走到黑。
徐乐道:“暂且只能如此了,那丫头如果不打消自己的心思,只怕是落不得个好下场。私下里你也不是没劝过她,她不听,我们也没办法。”
平儿性子好不忍看安儿走错了路,私下里劝了她,但安儿没有听,反而觉得平儿,在阻拦她的青云路。
平儿也被他气着了,自此就不再劝说。
两人说着话,便回了房里。
有些话不好在外面说的,在房里就好一些。
“这两日我听底下的丫头说,大奶奶那边说公中送过去的燕窝不好,要吃雪燕。”徐乐跟在王熙凤身边,这些事情她也听了不少。自李纨怀孕后,性子就变了不少,以前的李纨一个较为宽和的人,最近性子左了不少,日日让贾珠身边的两个通房立规矩,这件事情都已经传到了东大院这边来了。
平儿道:“是有这事儿,那雪燕还是我亲自送过去的。奶奶说看着她怀着孩子的份上,就且忍她一忍,免得被二太太、老太太挑理。不过这事没两天之后,她就没再闹腾了,我听珠大爷院里面的婆子说,好像私下里是被珠大爷言语了几句。”
徐乐点点头,觉得贾珠确实是贾家难得的明白人。
其实李纨的性子,从书里来看,也算不得多好,是一个极为自私、冷情的人,也对王熙凤怀有几分嫉妒。
曾借史湘云摆螃蟹宴,调笑平儿是王熙凤的总钥匙,当时李纨触碰到平儿戴在腰上的钥匙,就问:“这是什么?”
平儿回答,说是钥匙。
李纨就扯下平儿身上的钥匙,调笑平儿。
说平儿就是王熙凤的总钥匙,还带这些钥匙做什么?
从这儿倒看不出什么,但是谁都知道,这些钥匙是贾家的库房钥匙,是十分重要的。
李纨之后拿着这钥匙就不放手,然后又说起了早死的贾珠,感叹在贾珠死后自己的孤寂,以及贾珠在世时他们夫妻之间的恩爱。
书里跟现实的情况不同,想来在书中,贾珠没死前,李纨跟在王夫人身后,也是一个管家的奶奶。在贾珠死后却失了管家的权利,这钥匙就再也没摸到手过。
所以在喝醉了酒后,免不得暴露出两份真性情来。不过是借着平儿,为自己鸣不平而已。
所以徐乐从不认为李纨是一个多么宽和的人,因此李纨闹出这些事儿来,她倒也觉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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