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的病并没有多严重,休养了几日就好得差不多了,本来王熙凤为表孝心时常往贾母院子走,自金陵那边送来消息,王大太太去了,王熙凤因着身上有热孝,就少去贾母的院中。
王熙凤对于王大太太的病逝早有准备,因此伤心一场后,很快就打起精神,将荣国府上下清理一遍。
王熙凤将那些贪墨比较多的管事都换了,这其中绝大部分是王夫人的心腹,就连王夫人身边的陪房周瑞家的,都遭了清算。
周瑞家的有个女婿,叫冷子兴的,开着一个古董铺子,货源多是大户人家的下人贪墨所得,这一次贾赦清算底下的下人,连带着将冷子兴给牵扯了出来。
周瑞家的将亏空填补了七八成,又有王夫人的力保,才保住了性命。
贾赦早就看府里的下人不顺眼了,这些下人眼里只有二房,没有他们大房。明明自己才是袭爵的家主,但那些下人却一口一个老爷的喊着贾政,这不是认二房为主吗?
对于二房的好奴才,贾赦可不会轻易放过,趁机都处理了。
反正已经惹老太太生气了,做都做了,何不再做绝一点。
这些奴才倒是真的有钱,也贪墨了不少的好东西,特别是赖大一家子。那赖大有一柄好古扇,居然跟自己这个大老爷收藏的古扇品质差不多,可见是心大了。
贾赦跟王熙凤按照先前说好的,贾赦拿走了两成七的钱银跟东西,王熙凤自己拿了一成,余下的六成归了公中,剩下的三分给了办事的奴才。
徐乐分了二百两银子,还有底下的人孝敬的一套甜白釉的茶具,并几样小玩意儿。
平儿她们也得了不少的好处。
瞧着徐乐她们分得了许多好东西,春夏秋冬四丫鬟心里直冒酸水。
因着王熙凤进门后,贾琏已经许久没有近过她们身了,四人到如今还没能给王熙凤敬茶,心里悬着事儿,四人倒是安分,不敢招王熙凤的眼。
却不知她们四人的存在,对王熙凤来说就是眼中刺。
王熙凤因着是新进门,现在又在守孝,所以不好明着将人处理了,私下里想法却是有了。
这四个丫鬟跟贾琏有些情分,贾琏最宠的就是那个叫夏蝉的丫头,虽然四个丫鬟春月是领头的,但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平日里真正做决定的反而是不甚起眼的夏蝉。
夏蝉这个丫头,是个聪明的。
王熙凤刚嫁进来,春月几个都忙着抓紧贾琏,不让自己失宠,最好是能得个正经的名分。
夏蝉却不同,她多次向王熙凤投诚,讨好王熙凤,一个大丫鬟,抢着做一些打帘子的活儿,可见其殷勤。
夏蝉多次投诚,王熙凤对此有些犹疑。
午间,徐乐四人正伺候王熙凤吃饭,王熙凤便提及此事。
“现如今我守着孝,又因着年纪不到,不好跟琏二多亲近。那边那四个,总得给一个说法,你们说该如何?”王熙凤思及此,嘴里的饭食都如同白蜡一般无味。
徐乐跟平儿对视了一眼,又看看安儿跟喜儿。
徐乐上前,给王熙凤舀了一碗老鸭汤,轻声道:“这四个中,春月虽然是领头的,但奴婢瞧着夏蝉才是心里清楚的那个,其余的,秋菊跟夏蝉是外面买来的,冬梅是府里的家生子,秋菊性子咋呼,是个好拿捏的。冬梅她娘在老太太院子里伺候,她们家几辈人都是府里的。还有春月,春月她爹娘虽然都在庄子上,但是平儿打探过了,她爹娘是先太太的陪嫁,本来琏二爷就偏向她几分,若要是再提起来,情分就更加重了。”
徐乐将几人的性子和来历一一说了,就看王熙凤怎么决定了。
王熙凤舀了一勺老鸭汤喝了,觉得口里有了些滋味,就道:“不管如何,总得提一个起来,大家公子,房里总得放人。春月……”王熙凤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显然是不想提她起来,但又没有一个好的借口。
“春月跟琏二的情分重,提了旁人不提她,倒是不好。”
王熙凤显然是不想提春月起来的,这时候安儿突然来了一句:“这春月今年已经二十三了,奶奶你要守三年孝,琏二爷也得守,这三年后她就二十六了。再加上奶奶你没生,这些通房姨娘也不能开怀,这么一拖下去,这春月姑娘就二十八九了。奶奶你仁善,不忍春月姑娘耽搁大好年华,说出去旁人也说不了嘴儿。”
徐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安儿,没有说话,平儿微微皱眉,也没说话。
喜儿心思浅,就道:“你倒是细细的算了,这么说起来倒也说得过去。”
王熙凤舀汤的手微微一顿,脸上带了两分笑:“这倒是个好理由,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再给一二百两嫁妆,也全了她跟二爷的情分。”
平儿给王熙凤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温声道:“自来大户人家的通房丫头,到了年岁没抬姨娘,没有生育的,也是要放出去的,这么说起来倒也说得过去。春月好办,就是夏蝉是个聪明的,又善于钻营,奴婢前段时间发现她跟大太太身边的王妈妈走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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