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鑫努出温和的笑容,说道:“夫人还请留步,等新戏开始彩排时,我再来请夫人。”
他还要请我去?而且只是请我?
他今天的目标,始终只是我一人吗?
管道升心里“咚咚咚”地猛跳,几乎蹦出鼓鼓的胸腔。
江南第一风流子,当真与人不同啊……
看着重新恢复生气的桃花眼,甄鑫对这效果还是相当满意的。估计再加把劲,这女人便会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对自己吐露得一干二净。
只是如今看来,贺威与这女子应该认识,但她并不知晓刺杀之事。即便把她榨干了,也得不到太有价值的信息。
所以倒也不急,慢慢来……
走出福王府,甄鑫眯着眼左右扫视一番。
蔡老二中箭,刺客当时应该躲在抚桥之下,翻上桥射完箭后,又自桥下遁走。
如果今日刺客还埋伏在附近,那么很可能会选择桥对面二层楼高的民房。那么……
甄鑫眼睛紧紧地盯着十点钟方向,离自己约百步距离,半扇敝开的窗户上。
窗户内,隐隐有人影一闪而逝。似乎,还有铁箭头发出的微微光亮。
甄鑫手指稍稍举起,邹式已经一蹦而出,嘴里发出呼啸声,两根手指在头顶上交叉打出一个“十”字。
周边立时冲出数个黑衣人,围向百步之外的小楼。
陈机察刚想跟着冲出,回头却见到孤身一人的甄鑫,只好顿住脚,立在他身侧,满脸懊恼。
“咻、咻!”从半敞的窗户内,两箭先后向甄鑫射来。
甄鑫一动未动,陈机察已抽出短铁棍,“铛、铛”将两箭击飞。
杭州城内,禁动刀枪,弓弩则在任何地方都属于违禁物品。甄鑫便为手下订制了一批铁棍,长两尺有余,方便携带,又具有实质性的杀伤力。
楼中传来剧烈的打斗声以及边上民众的惊叫声。
窗户内一时未见人影,估计邹式等人被堵在楼道之中,攻不上去。
但是,应该很快了。
除非那家伙会不顾一切地从窗户中跳下去。
甄鑫正想让陈机察去窗下守株待兔,却见一队衙役飞奔而来。跑在前面的捕头,一边吹着竹哨,一边大吼道:“让开!让开!”
跟在衙役之后,是一个年过三十的汉子。身着劲装,外披长袍,长袍之下隐隐藏着一把腰刀。
冷峻的双眉之下,是一对不怒而威的眼睛。
一张阔脸,竟然长得与贺威有五六分的相似!
似乎感受到甄鑫注视的目光,汉子斜眼扫过,目光在甄鑫脸上停留片刻后便没有任何表情地转开。
甄鑫心里一沉。
贺威竟然能动用官府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可是他若真有这能耐,又何必一个人如独狼般地盯着自己?
带着衙役的捕快,围住小楼大喊道:“禁止械斗,所有人放下武器!”
窗户内终于出现了人影,被数个黑衣人围攻的贺威,渐渐退至窗口,如同走投无路的困兽。
阔脸汉子转头看了甄鑫一眼,与捕头并肩站于窗户之下。
“跳下来!”捕头抬头喊道。
贺威匆匆回头往下一看,却突然发狠杀向黑衣人。
“住手,快住手!”楼里传出衙役们的呼喝声,但是估计没人愿意真正上去阻止恶斗的双方。
“给老子滚下来!”阔脸大汉怒吼道。
贺威动作一滞,“膨膨”便已挨了两棍,只得蹬脚撞过窗户,扑落于地。
甄鑫慢腾腾地走近,冷冷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贺威。
“当街斗殴,并携带违禁兵械。跟我走一趟录事司!”捕头上去,探手抓向贺威的肩膀。
贺威喉间发出怒哼声,手中的腰刀便待扬起。
“啪!”阔脸大汉往前一步,抬手便给贺威脸上狠抽了一巴掌。
“你!”贺威被抽得几乎又歪倒在地,手中腰刀扬怒挥而起,指向阔脸大汉。
那汉子却将手负于身后,冷冷地说道:“怎么,还想跟我动手?”
贺威怒瞪双眼,如欲噬人,嘴里发出如风箱般的嗬嗬声。
手中腰刀,却终于垂了下来。
“啪啪啪……”甄鑫鼓着掌说道:“贺威啊,原以为你还是个好汉,敢做敢当,追杀了我千里之远。却没想到,打输了还喊个爹过来?”
贺威与阔脸大汉同时怒视甄鑫。
甄鑫依然啧啧叹道:“当奴才当久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我呸!简直比娘们还娘们,我看你不如把自己阉了,再回去伺候你家主子去。”
“你个无耻小儿,有本事一对一,我一刀劈死你!”贺威怒道。
“所以,你不敢杀我,就杀了我兄弟泄愤?”甄鑫面无表情地看着全身是伤的贺威。
“你……”
“闭嘴!”阔脸大汉喝道。
“一对一?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甄鑫强压着心里的熊熊怒火。
动用官府的力量,这是甄鑫未曾预料到的情况。但是,今日此时,若公然在街头对抗衙役,不仅杀不了贺威,还会让给他们有借口趁机羁押自己。
阔脸大汉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