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鑫皱眉沉思片刻后,不得不开口问道:“大都,是不是还有其他跟我身世有关的线索?”
李显也跟着沉默片刻,答道:“也许有,也许没有,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只要去寻找,总会找到相关的线索。”
“大都,哪里?”
“我一定要告诉你吗?”
“你若不说,我自然也不会用暴力撬开你的嘴。但是你自己清楚,把我骗来杭州,你还能继续骗我去大都吗?”
李显继续沉默。
虽然被甄鑫看穿了目的,但是两个人其实心里都很清楚,在这一场无声较量之中,起码在目前李显还是处于被动的位置。
不能杀甄鑫,起码是目前不能杀,这必然是出于某个人的指令。
把甄鑫带去大都,也一样是出自此人的指令。
有怯薛军在时,李显都没办法强行让甄鑫随他前往大都,更何况目前资源几乎断绝的情况。
只是为什么要把甄鑫带去大都,别说甄鑫猜不透原因,李显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甄鑫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晃着二郎腿,对着苟顺说道:“你出去,跟李四一起,烧些热水,最好再泡些茶来。长夜漫漫,喝完茶,咱们明天就回南海去。”
苟顺一只眼看着甄鑫,另一只眼看着李显,嘀咕着出门而去。
“你就不能换一种方式来威胁我吗?”李显幽怨地看向甄鑫。
甄鑫几乎一蹦而起,这目光,真他娘的让人讨厌!
“你知道我脾气,答应你的事,我会去做而且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完成。但是没答应你的事,那只能凭我心意来。”
主动权确实是在甄鑫手中,他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李显却不行。
甚至于不能让甄鑫在杭州待太长时间。
皇帝让叶李南下执掌浙江,已经摆明了态度:自己若是完不成任务,那就让叶李来!
可是现在什么人都调动不了,又如何让自己去完成这个任务?
李显心里,第一次生出对于远在大都那个皇帝的怨愤。
而且,杭州城内,随着甄鑫的到来,暗流已经开始涌动。稍不注意,连自己都可能陷入这个旋涡而不能自拔,更别说已经成为风暴中心的甄鑫。
李显拉过另一把椅子坐下,尽可能地保持着淡然的语气,说道:“行,我就告诉你关于这幅画的事情。”
“等等。”
李显眉尖微挑。
“你先告诉我,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我凭什么告诉你?”李显怒道。
“呵呵,因为我突然想知道了。”
“你……”李显紧握拳头,一副随时准备砸出去模样。
“我可以答应你一个不太过分的条件。”甄鑫赶紧安抚道。
李显松开手掌,沉吟道:“你在杭州所有的行动,必须与我先行商议。”
“我做什么,还得经过你同意不成?”
“不,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只是不想被你牵累。万一你惹了大麻烦,我可以先保住自己的安全。”
“你意思是,你随时准备扔下我先跑?”
“是的!”李显坦然说道。
“好吧……看在你如此坦诚的份上,我答应你!”
偷偷离开杭州,也算行动之一吧!李显暗暗地松了口气,虽然未必得凭此限定甄鑫的行动,但有他的这个承诺,万一出事也可以跟他把账算清楚。
“我还是从这幅画像说起吧……”
“可以。”甄鑫一手搭在桌沿,摊开四肢摆出舒适的姿势作聆听状。
“这幅画,是我五六年前,从大都太极书院中无意得到……”
“太极书院,干嘛的?”
“别打断我,细节的东西,自己去问你的军师!”
也对,天下书院,大概没有老谢不了解的。甄鑫摊开手掌,示意李显继续。
“我不清楚是不是有人故意让我得到这幅画像,吸引我注意力的,不是画中的女子,也不是画中的小孩子,而是这个玉带钩。这种玉带钩,名为螭龙玉带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甄鑫茫然,这次不是装的。
李显只好自问自答道:“这种玉带钩,唐宋时并不多见,是本朝依照汉时制式所造。而且,能佩带龙形玉带钩的,只有皇族!”
本朝的皇族……甄鑫几乎想就此躺平了。
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与身世有关的线索,却又指向皇族。那么自己天天累死累活,到底图个啥?
可是,自己委实很难接受自己是个蒙古人啊!
若是故宋那些遗老知道自己可能是个蒙古人,会不会将自己烹而分食?
似乎是看出甄鑫的纠结,李显继续打击道:“当年皇帝以汗王之弟亲征大理之前,曾经给他的长子真金留下一个玉带钩。并告诉他的那些幕僚们,若南征大理失败无法回到北方,希望他们可以扶持长子真金作为汉地之主。”
这希望,现在还有效吗?我是不是可以拿着那个玉带钩,让北方人支持自己成为汉地的新主人?甄鑫心里苦笑。
“我已经确认过,这画像上的螭龙玉带钩,正是皇帝当年留给真金的那一枚。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