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甄公子……”谢翱数声轻唤,把甄鑫漫天飞舞的思绪扯回中军大帐。
几个人都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甄鑫。
愰过神的甄鑫,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说道:“那就,打吧!”
“太好了!”熊二率先嚷道。
“不过……”甄鑫刚要开口,谢翱便接过话头:“老朽明白,会让他们俩控制手下,一不滥杀无辜,二要尽可能地保住有生力量,在此基础上去争取给予佛莲重创。”
“行,那就开始准备!”
看着开始忙乱的众人,甄鑫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希望这老头,真的可以明白吧……
战争是要死人的,这很正常,也绝无可能避免。可是底线到底在哪,甄鑫根本就不清楚。他只是希望这支还未成型的队伍,不会被这老头带成一群嗜杀之徒。
这种军队,也许会如纵横天下的蒙古人那般,拥有无可比拟的战斗力。在他们的眼中,没有无辜者,没有不能杀之人,更没有不可牺牲的同伴。
战争,需要的是一个个冷冰冰的杀人机器,而不是一颗颗悲天悯人的情怀。
自己不喜欢战争,不喜欢这样的杀人机器,可是在这乱世之中,又该如何存活?
靠阿弥陀佛吗?
蒲家溜出香山岛的两艘船,自然不能让其顺利跑掉。但是,蒲家后续大批船队已接近广东,最多再有一天时间便能到达香山岛。
也就是说,留给日月岛水军的时间,最多只有五个时辰。天黑之前,必须拿下这两艘船。不是为了歼灭其有生力量,而是彻底阻断后续大部队对于香山岛情况的掌控。
只有这样,才能利用信息差,继续推进后续的军事行动。
所有战舰,全部驶出崖山,向香山岛全速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香山岛已经被舰队远远甩在身后。过了大奚山,直到午后三四点时,终于远远地见到了两艘正鼓帆东进的蒲家船只。
“呜,呜呜……”激昂的螺号吹起,所有的船舰进入作战状态。
除了坠于船队最后的001号指挥舰。
熊二百无聊赖地坐在船沿之上,有气无力地挥着手中的旗子,脸上充斥着幽怨,一副满腔热血却报国无门的模样。
望远镜交给了谢翱,甄鑫双手枕在脑后,翘着腿仰卧于甲板之上,看着幽幽的云朵一阵阵的发呆。
突然间,有些想回维京岛。
想与阿黎在岛上过着纯粹而没羞没臊的日子,偶尔唱唱小曲,搞搞十八摸,那生活该有多么惬意啊。
可惜,这种日子也仅仅存在于自己的臆想之中。原主莫名其妙的身份,注定了自己不可能拥有平静的生活。
而且,自己与阿黎隐居去了,苟榕怎么办?
苟榕跟着自己去了,苟家大大小小二十余口人怎么办?
还有高宁呢?会不会恼怒之下,带着王府的人马杀向维京岛问罪?
果然一入江湖,便身不由己啊!
数天前一战,佛莲已经明白自己最大的劣势就在于速度。在敌方不肯接舷而战的情况下,自己很难甩得掉日月岛船队的追击。
不过,自己的大部队应该不远,只要能再坚持半天时间,胜利的天平必然会向自己倾斜。
只是,这半天时间,自己这艘船可能坚持得住,另外那艘船呢?
佛莲挠着自己松松垮垮的脸皮,心中生出无限懊恼。
派人伪装海贼前去劫粮,这本就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手脚不干净不说,还被人栽赃杀官,这就很愚蠢了。
杀官,佛莲在泉州也不是没杀过。可这是在广州,大兵未至,没人能保得住自己。除了跑,别无选择!
一群烂队友!佛莲恨恨地看着两位依然努力摆出儒雅姿态的公子,却只能无奈地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其实,应该与后方大部队联系,催促他们再快点来到广州。
如今丢了香山岛,再想抢回来,除非跟官军直接开战。
可是,那是怯薛军啊!
哪怕以七千对三百,佛莲也没把握在陆上可以击败这支军队。而且自己敢打,数千手下也未必敢战。更何况,身边这两位公子,也不可能以搭上全族的性命为代价,陪着自己与怯薛军开战。
“天风浪浪,海风苍苍。真力弥满,万象在旁……”
站在船头的蒲均文,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抚船舷。身后卷过的海风,吹得他衣裳凌乱,头发狂舞。
蒲均文却依然努力地傲立于海风之中,身子不断前倾,如一只准备栽入海中的鹈鹕。
即便如此,他却没有停止口中的吟诵:“前招三辰,后引凤凰。晓策六鳌,濯……”
“够了!”再也忍受不了的蒲师斯,开口怒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这时候还吟个屁的诗!”
喊得过于用劲,扯动脸上伤口,嘶嘶作疼。
“濯足扶桑!”蒲均文在海风中,艰难地吟完最后几个字,这才侧身,睥睨着堂兄,说道:“兄长有伤在身,我看还是回舱里休息为好。这里,有我跟姐夫在就行了!”
“呸!”蒲师斯继续生气,“若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去抢个屁的粮,能把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