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呆坐良久的曾夫子,终于缓过神来,把手中诗稿递给小六。
“‘水仙子·夜雨’,这是甄公子抄的?”小六一脸讶异地看着熟悉的笔迹。
“咦,这首词写得真是不错。可是,甄公子为什么要抄这首词给先生?”
曾夫子摇了摇头,说道:“若我猜测没错,这词,应当是他自己填写。”
“他自己写的?怎么可能?他那水平,我,我……”
是啊,原来那水平是很挫,可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小六感觉嘴里似乎吞着一只苍蝇,吐出来丢人,咽下去恶心。
曾夫子又拿出一张纸笺,递给小六,上面写着一首小令“皂罗袍·游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小六越读越是心惊。
一首词,一首曲,风格迥异。但是一样的哀而不怨,思而不舍。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被甄公子甩得如此之远?
小六紧紧盯着两张诗稿,眼睛突然一亮,说道:“曲我不熟,可这首词,我觉得他应、应该是抄袭来的……”
“温庭筠的那首吗?”
“对,对对!”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还没背完,小六的声音却已低落下去。
两首词,虽然有相同的意境,但非要说是抄袭,真是讲不过去!
曾夫子没去纠正他,“这首小令,可算惊艳。曲牌‘皂罗袍’,应该是用于南戏唱词之中。我想,他应该不止做了这首小令,还有许多套曲。”
还有啊……
小六一泄千里,满脸哀绝。
“词曲这块,你很可能这辈子都赶不上他了……”曾夫子看着绝望的小六,淡然说道:“除非你也能如他一般,突然开窍。”
“词曲,这是,这是小道!我,我不屑为之……”小六一脸的底气不足,突然又怒道:“他送这两首词曲来,是什么意思?羞辱我吗?”
羞辱你?不至于!
很可能是羞辱我来着……
自己虽然给他们讲解过词曲,偶尔也会让他们尝试着填词。但是对于填曲,别说教他们,自己都未曾涉猎。
哪里会想到,不过下里巴人的散曲,竟然会被他写得如此惊艳。
曾夫子说道:“徐夫人说,甄公子觉得自己文章已经学到头了,所以想弃文习武。”
小六茫然的眼神突然一亮。
“他说在乱世之中,不可能凭着锦绣文章安身立命,所以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那样是对生命的亵渎……”
生命会被亵渎?
那得用什么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