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
高程锦连思考都没有,径直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车内的软榻坐的不香吗,还是自己爱吹冷风。
有轻松的法子,为什么还要自己找罪受。
他只是心里有气,又不是自己有病。
至于张筠满,更是不必多问,他不会骑马,除了马车,哪里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总不能赌气走着吧。
张家三兄妹中,唯有一人尚会骑马,只是现下还伤着腿。
就这样,四人就挤进了一辆马车,还好张府的马车还算宽大。
只是再怎么宽敞的空间,四个人同处一室,瞬间变得狭小起来。
最后进来的张筠满,在坐高程锦旁边,还是坐这人对面,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张清筠没注意到自家大哥的别扭,直接坐到了二哥的身边,方便照顾人。
张筠满只能暂时坐到高程锦的旁边,只是到底憋着一股气,将自己的身子往旁边挪了又挪,中间拉开半人的距离,险些挨着车厢门。
二人之间的鸿沟太过明显,到底惹来对面二人的目光。
“大哥,表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昨日不是还挺好的吗?”
张清筠眼神中的关心显而易见,还带着些许的疑惑不解。
她记得表哥不是一向很欣赏自家大哥的吗,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没事。”
“没事。”
二人异口同声,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对方,怎么你也这么说,随后便是一脸嫌弃的挪开视线。
一人心中暗自嘀咕,谁要和这意图抢人妹妹的人说话。
一人心中腹叽,背过去的脸一脸不屑,谁要和这‘笨蛋’说话。
二人背过去的脸皆有着片刻扭曲。
我要和他绝交。
绝交,一定绝交,这哥不能要了。
……
张筠意和张清筠相视一眼,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看着难得幼稚的两人,竟一时有啼笑皆非之感。
且不提张清筠如何作想,就连张筠意也很少见自家大哥这般失态。
此刻的他,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风度翩翩的模样,就连一贯的优雅与从容也都抛诸脑后。
活像变了一个人,怎么说,今日的大哥格外暴躁。
虽不知这二人发生了何事,单就表弟(表哥)能把人逼成这副模样,兄妹二人在心底也是为其竖起了大拇指。
表弟(表哥),敬你是条汉子。
马车内的气氛有着些许不妙,这段略显尴尬的行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好在很快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高程锦率先下车,抬头一看,便是开云客栈的牌匾。
自家的生意他怎么着也多少有些了解。
他可不知道,这里还有茶馆生意。
询问的目光投向张家三娘。
张清筠摸了摸鼻子,和大哥先把行动不便的张筠意接了下来。
顶着三位兄长如出一辙的询问目光,她朝一边角落指了指。
只见开云客栈旁边的空地的确有个简易的台子。
密密麻麻的小凳子摆放整齐,已有不少大爷大娘已经坐在了前头,俨然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高程锦不可置信的指了指那边的方向,只得到张清筠肯定的回复。
“就是那里。”
虽是自己的临时起意,但她的确是想听听李牧口中最棒的说书。
张清筠直接定了李牧隔壁的那个包厢。
四人进了房间,高程锦顿时没了正形,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形象全无。
而坐在对面的张筠满则与之形成鲜明对比。
他坐的笔直,甚至还有闲心,慢条斯理的烫着杯子,看着极为优雅。
张筠意对此习以为常,紧绷了一路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放松。
这才是自家大哥该有的模样,这般姿态,这般模样,谁人见了不夸一句玉面郎君。
“注意点形象。”
高程锦抬起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怕什么,这里是我高家的地盘。”
张筠满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杯子。
“慎言,你还再多交两成的税吗?”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对高程锦极为有用。
哪怕这人正和他闹着别扭,可依旧还是轻易把住了命门。
作为两州巡抚,张筠满对于高家的税收也是有些了解。
树大招风,向来如此。
作为江南首富,家大业大、声名远扬。
有多少人盯着这令人咂舌的财富,又有多少人背地里眼红。
其缴纳的税款也不在少数,基本占了地方税收的大头。
可这不代表,高家会愿意平白再多交上一成。
果然,此言一出,高程锦瞬间安分不少。
张清筠笑着摇了摇头,给这两个分别递了一杯茶。
“大哥,你别吓唬表哥了。”
“这里都是自家人,哪里会传出不该外传的话。”
“而且,还是在自家的地盘上。”
“是吧,二哥?”
张筠意放下杯子,忙点着头。
张筠满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