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段谕菲就像在看怪物一般。
她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奇怪地问我:“干嘛这样看我。”
“这是你吗?”我怀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春心复燃了?”
“什么话!”
她偷偷笑着。
“这不是遇到他了吗?”
原来再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真的会再动心吗?
我无法完全理解段谕菲此时的心情。
因为我能感觉到,我再遇到喜欢的人总是觉得力不从心,再没有了将整个世界都送给她的勇气。
再也没有曾经纯粹热烈的爱。
姜生在我跟尹东且的开导下,也终于收住了眼泪,回归到了乐天派的模样。
他开玩笑地跟我说:“我倒是走了你那天在乔戏央家楼底下的老路了。”
我想起以前喝了酒在乔戏央楼下恳求她下楼见一面,因为她的拒绝在楼下痛哭,还在群里打电话昭告天下的英勇事迹。
不禁有点尴尬。
那是我青春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是我对感情失去信心的开始。
我们肩并肩回到了婚礼。
奚纪瑶和她的夫君已经在敬酒。
我们这一桌坐着的,都是同一时期认识奚纪瑶的人。
我也认出了其中的一两个。
谈笑间,奚纪瑶和新郎来到了我们这桌。
我们端着酒杯起立。
自然是奚纪瑶说话:“谢谢你们来见证我的幸福。”
此刻的姜生脸上居然也露出了笑容。
想来是不愿在奚纪瑶面前表现得太悲伤。
可是眼底的落寞却是掩饰不住。
奚纪瑶继续说道:“尽管有些人跟我已经近十年没有联系,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陪我走过那段难忘的时光。”
说完之后,她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别人听不听得出来我不知道。
但我瞬间就察觉到这是说给姜生一个人听的。
她的语气就像是在叙述一个故事的落幕。
随着她最后一句话的结束,姜生和奚纪瑶的故事也到此为止了。
我们陪姜生喝完最后一杯喜酒,四人摇摇晃晃回了酒店。
世界上最醉人的酒,就是她的喜酒。
姜生撑到酒店,倒在床上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
我和尹东且给他衣服扒了放在一边,各自冲了个澡。
看着四仰八叉倒在床上的姜生,我不禁感叹,也许失去意识才是度过这件事最好的方式吧。
熬过今天,过去的事也该翻篇了。
……
重新回到南官河畔,我撕下门口的告示。
一大早我就打开了店门。
昨天姜生睡了一下午,晚上我们就乘坐最晚的一班车回到了海陵。
我把桌椅整理好,独自坐在露台上发呆。
突然我余光看见一个女人走进了酒馆。
她环顾四周没找到人,愣在了原地。
我走进去:“美女,还没营业,你想喝点什么?我看看我会不会调。”
那女人打量着我,片刻后开口道:“调酒师没上班?”
我不置可否,拿给她酒单。
她看都没看。
只是走进柜台,把玩着秦鞘的工具。
在诸多我看不懂的瓶瓶罐罐中,她精准地挑出自己想要的。
随着一阵华丽的手法之后,我的面前出现了一杯我从未见过的酒。
她把一杯血红的酒推到了我的眼前。
“曼珠沙华,我原创的,尝尝?”
“曼珠沙华?”我一愣。
“就是彼岸花。”她解释道。
“我知道,那是我最喜欢的花。”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惊讶有人用我最爱的花的名字来命名一杯酒。
她的眼底露出一抹惊异。
我端起面前这杯血红的酒,轻轻抿了一口。
这酒很烈,一入口我就感觉整个口腔在燃烧。
然而回味的时候,那股强烈的灼烧感又消失不见,转而被一股淡淡的花香所取代。
我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
一睁开眼,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我看,好像在等我的评价。
“你知道彼岸花的花语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它很美,很像我调的这杯酒。”
“花开不见叶,叶落才开花。”我向她徐徐道来,“彼岸花代表着绝望的爱,代表着爱而不得。”
“这杯酒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先是酒精的灼热,回味再是花香。”我停顿了一下。
“就像是热烈过后绝望的爱。”
我感叹道:“你给它取的名字真的很贴切。”
她好像很开心:“终于遇到真正懂酒的人了。”
“懂酒?”我笑了笑,“我不懂酒,我没喝过多少酒,我只是恰好懂你这杯酒。”
女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彩,朝我伸出一只手说道:“认识一下,我叫江佳,你叫我佳佳就行。”
“沈幕折。”我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是调酒师?”
她没否认:“之前在另外一家酒吧工作。”
“之前?”我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