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内,元愉手和脚都铐着,披头散发,面色平静、苍白,身穿一身白色里衣。坐在案边,闭目端坐,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命运。
忽然狱门打开,李焱身穿明黄色的外袍走进。元愉看了看李焱说道:“别来无恙,太子殿下。”
“上次在战场上,看你如此冷傲、跋扈,却不曾想你竟然沦落到此番境地。”李焱说道。
元愉静静的说道:“殿下想嘲讽便嘲讽吧。”
“我没想到你会输。还会输的如此惨。”李焱说道。
“我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像殿下这般杀伐果断。”元愉说。
“当年惊鸿一瞥,没想到杨姑娘成了你的软肋。”李焱说道。
“你来此,是来此恐怕不是跟我谈旧事的吧。”元愉打断他说道。
“温熙的死,南郊大营将士们的死,你要负责。”李焱说道。
“那殿下就赐一杯毒酒,我也好跟奥菲团聚。也算对你的臣子们有个交待。”元愉说。
“想双宿双飞,恐怕难,你死了,你的皇兄恐怕会找我的麻烦。”李焱说。
“殿下还怕我皇兄找麻烦?可笑。”元愉说。
“现在南陵不宜再开战事,所以好好活着吧。马上除夕了,我会让人带你逛一逛,别把你关在狱里,变疯了。”李焱说。
“那我还要谢谢太子殿下了。”元愉说。
李焱看了看元愉那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我皇亲贵胄,里面的道理你是知道的。你既然娶了于氏,好生养在府里就是,杨姑娘那么爱你,她应当理解的。”
“太子殿下冷心冷面,自然不知道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道理。”元愉说道。
“你怎知我不知。”李焱说。
元愉眼睛闪过一丝吃惊,然后说道:“是哪家女公子入的了太子殿下的法眼。”
“一个极好的女子。”李焱说道。
“元某祝贺殿下喜结连理。”元愉说道。
“她如今入朝为将,我与她并未成亲。”李焱说道。
元愉不知道苏柳儿,以为南陵国只有无量一名女将,于是以为李焱说的是无量。
元愉皱眉说道:“殿下既然倾心于她,为何不三书六礼娶她,好好待她。还让她为你冲锋陷阵,疲于政务。恐怕殿下是拿她当笼络权力的手段吧。”
李焱像是被说中心事一般说道:“你胡说什么?我与她势均力敌、互相扶持。她想要的就是成为忠臣良将,我只不过是完成她的心愿罢了。况且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才没有像你一样,护不住自己心爱之人。”
元愉似乎思考着什么,说:“她好像不需要你护住她,毕竟她心细如发、机敏果敢、聪慧过人,而且她当真爱你吗?否则她不会离你那么远,你与其他女子在一起时,她不吃醋生气。”
李焱被他说的,陷入了沉默。元愉见他这样笑笑,说道:“恐怕是太子殿下单相思罢了。”
李焱拳头握紧说道:“你休要激怒我,今天来不是与你谈论这些的。”
“明明是殿下与我扯闲。”元愉说。李焱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你可愿意诏安,为我南陵国所用?”
元愉说:“我乃北燕皇族,我诏安了,北燕会怎么想?”
“北燕的人到处抓你,你觉得你回去还会活着么?”李焱说。
“那要看是哪方的北燕人抓我。”元愉抬头说道。
“你知道,那我就不费口舌了。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让人从徐州送你回去,毕竟徐州是你的封地。不过你回去不死,活罪也有的你受。”李焱说。
“我的部下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我不能不顾他们。”元愉说。
“他们回去连活罪都不能享受。你竟然想的如此好。”李焱说。“总比客死异乡好。”元愉说。
李焱说:“随你。杨姑娘的尸体我已经让人妥善安置了,不日将会送来与你团聚。”
“多谢。”元愉说。
“好好在诏狱待着吧。”李焱说。说完,李焱跟诏狱史说道:“好生照看他,不可出现岔子。送的饭菜验一验。”
“是,殿下。”
说完,李焱便回到东宫。回东宫的路上,他一直想起元愉的话,心里难受的很。
苏柳儿从未因为他与任何女人吃过醋,也没有很自觉的说起对自己的思念。
反倒是自己,天天想着她。恨不得接她进东宫,日日与她在一起。李焱越想越心烦,本想去找她,但无量又住在她那里,心里更加烦躁。
心里想着,该不会真的像元愉所说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李焱又想,她已经把清白之身给了自己。
应该不会对自己没有情谊,许是自己想多了,李焱有命令自己切勿多想。
姜府,苏柳儿听说了李焱去见元愉的事情倒是没有吃惊,而是吃惊于他们谈话的内容。
无量知道也震惊了一下,“想不到元愉和殿下是旧相识。怪不得要招安他。不过他为何说你与殿下殿下不会起疑吧。”
苏柳儿说:“到时候,我哄一哄他便好了,不过我又不与元愉相识,为何他会说这样的话。”
苏柳儿细细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