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满月前两天,吴浩然、王肃 带着商队的人回来了。
这次献粮任务他们完成得很出色,可两人心情并不好,商队出动了四十三人,全须全尾回来的二十八人,府城医馆里躺着八人,另外还有六名僧人。他们还带着商队七人的骨灰。
吴浩然见到田世舒,缓了好半晌才把情绪平复下来。
“这是太子殿下的亲笔信,你先读信然后咱们再说话。”
田世舒点头接过信,还是问了一句,“大家都安顿好了?”
“嗯,除了伤员都在县城呢。王肃姑父也让胡大夫给大家做检查,该调理的就调理。”
田世舒点头,坐下认真读信。她倒是没想到太子能给她写信,更没想到写着一手漂亮字的人脸皮竟然挺厚,除了感谢她的仗义支持,主要是为了安排那一万两的去向。
啧,她虽然没打算留下那银子,可被这么安排得明明白白也挺不舒服的。太子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吗?
“大哥如何?”
“大哥深得太子信任,每日带在身边教诲。”
田世舒点头,“太子此人……?”
吴浩然浅笑,“高大威猛,初见时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军中将官。观其营盘,该是一个军纪严明之人。”
“这就被折服了?”
吴浩然笑笑,试问哪个少年不憧憬鲜衣怒马、一战封侯?那样的白日梦他也做过。
田世舒继续道:“出门这么久,明日便家去吧,善后的事我来做便好。”
吴浩然摇头:“还是我去吧,我是男子出入方便,伤员见了你是躺着好还是躲起来好?”
田世舒笑了起来,“我非得自己去吗?太子殿下大方着呢,送了我二十名护卫。”
吴浩然心下一紧,“还没恭喜你呢,永安县主。”
田世舒毫不客气,“都是应得的,应得的!”
吴浩然笑了起来,“打算何时进京?”
“早着呢!五月不能动土,六月开始建府,我看了工部给的图纸,建完指不定什么时候,还有好多事要办的,再说双喜太小了,不适合长途跋涉。等他过了周岁吧,到时再同母亲商量。”
吴浩然点头,又去抱了抱新得的小舅子,把大舅哥给的信交给未来丈母娘。
田世舒送他下山时说道:“回去后约束一下家人,不要出门。这段时间张家与周府走动频繁,你要留心些。”
吴浩然很是震惊,“我都记下了,你来往县城也注意安全。”
翌日田世舒带着战十三、战十五两人,拉着一万两现银出了山庄。
这段时间张秀芳一直待在县城家中,田世舒直接上门。
“对不住姑父了,不但让您陷入危险之中,这刚到家就又来骚扰您。”
王肃如今有儿有女,夫妻俩经营商队做得井井有条,做得风险最大的事便是这次献粮了。
“嘿,你这丫头!没这回事咱能见到太子爷?他老人家还和咱说话哩!”不得不说王肃是越发的粗犷了。
田世舒指着搬进来的三个装钱箱子道:“尊敬的太子爷让我把剩下的银子给大家分了,咱们商量个章程吧。”
王肃点头,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更何况有人牺牲有人受伤,他没资格说不要一类的话。
“先可着咱们分,剩下的算作香火钱。”田世舒道。
王肃拿着名单,“没的七个兄弟,有 四个是武威镖局的兄弟,三个是咱们自己人。”
“他们的家庭情况呢?”
“镖局的兄弟都成家了,都是有老有小的,咱们家的人都年轻人,还没成家。”
田世舒压下心头的不适,“他们是死契还是活契?”
“二人活契,一人死契,死的那个你可能不记得他了,他是土匪窝逃出来的,无处去自卖自身到咱们这儿,人家叫他贼三儿,你给改的名字叫田园。”张秀芳插话道。
田世舒沉默良久,她哪能不记得,她本也不是个愿意给人起名字的人,是他围前围后的缠着自己讨名字。
“东家,等我赚钱买几亩地娶媳妇的时候也叫贼三儿?谁好人家闺女能嫁我?您是文化人就赏一个名字呗。”一天天嬉皮笑脸的一个人。
“既然姓了我家的姓,便算我家的人吧,我家的祠堂、族谱总有他的位置。姑姑,您再说说其他两家品行如何?”
“就是穷嘛!不穷谁愿意跑商,风里来、雨里去的。”
“咱们商队保底赔偿金是三十两,伤残的视情况而定,基本是和镖局相同。”王肃提起商队的赔偿办法。
“这次是特事特办,并不是商队活动。”田世舒摇头,“这一条也要和大家伙说好了。我说个办法可能繁琐些,你们听听行不行。死亡赔偿金每人二百两,伤员中全残赔偿金二百两,身体残缺的一百五十两,其他的补偿一百两,医药费另计。其他的二十八名兄弟一人八十两……”
战士三皱眉,“是不是太少了?”
田世舒道:“这只是头一年的,照这个规则连着发三年。另外死亡者、全残者子女十五岁之前每年可领十两银子的读书钱。姑父,最好打听一下这几家的情况,别让人吃绝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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