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王死了,狼崽子还留了一个。
丢了吧,总好过被新王抹脖子,是死是活全凭造化……
大雪漫天能活多久啊……
可怜了这个小王。
雪域
"来,叫。"
"汪,汪,啊呜。"
"错了,是汪,汪,汪。"小狗怎么能学狼叫呢。
教狼学狗叫的男人随着慵散的声音吐出,露出了坏笑,赭色的耳朵尖上有两束白色的聪明毛,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灰狗头。
"二哥,你养只狗干嘛啊,你看它这灰不溜秋的样子,毛都没长齐,真丑。"
灰不溜秋的东西听到被这样说,把头低了下去。
"养好了给你玩,二哥疼你。"白卬(yang)说着起了身,没再看边上的灰不溜秋,转而把他的小弟抱了起来,这个小团子跟灰不溜秋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雪白的皮毛,穿着个蓝色的罩衫,跟那骨碌碌的眼睛一个颜色。
被抱起来的白礼不再怨气冲冲,至少二哥没抱过那个丑东西。
白礼用爪子勾住了二哥散着的赭色头发,他喜欢这种颜色,只有二哥抱着它的时候他才能摸到,衬的二哥很美,但只看他这一身白毛就知道自己拥有不了。
"二哥,我什么时候能化型,我也想跟你一样漂……高。"
白卬挑了挑眉。 &34;化形容易,过了兽辰就到了,身高就算了,二哥风流倜傥,一样高了你也学不来这股帅气。&34;
小团子撇了撇嘴,二哥什么都好,就是长了个嘴贱兮兮的,但他就喜欢他。
趴久了就犯了困,白卬起身,将小团子抱回了它的寒殿。
他与白礼同父异母,大哥才是白礼的亲哥,王位继承人,而他整日不学无术,自母亲去世,除些特殊日子,父皇没去过他那,整个大宫,除了他殿里的那只狗,和怀里的这个团子,没人正眼看他,而他求之不得。
不出所料,到了殿门,女奴直接抱了白礼过去,担心小王子醒了,轻轻拍了几下,就转身将门关上了。
母亲的死,被视为猞猁族的耻辱,传言她与狼族勾结,试图谋反,而狼族担心她暴露说出密谋的计划,杀之灭口。
想到这,白卬的心沉的很低,他存疑,母亲死的第二日消息遍传了整个族群,甚至于母亲的尸体,也被父王下令火化,不留痕迹。他被关了禁闭,在母亲的最后也没能陪着她。
"卬儿,不要怪父皇,我们的族群需要他,而你,未来要协他护好猞猁一族。"母亲垂下眼,雪白的睫毛下是晶黄的眼睛,她的头发是灰白色的,层层向下延伸,他喜欢盯着母亲的眼睛,平静又无情。"这时白卬还是个小兽,刚刚记事,印象里,父皇除了来找母亲时,他能看他一眼,其余时间,他便一直待在屋里,父皇与母亲交谈时,从未允过他同在,他好奇,好奇他的父亲,威武高大,每每与母亲说话时声音却又温柔至极,只是,这份温柔未曾分于他。
身上的赤色大氅上的黑色貂毛早已落了层雪,白卬的母亲很白,在白卬眼里像没有一些血色,他像母亲,眼睛像,肤质像,不同的是他的冷白确不同于母亲,他的唇过于红,甚至有些妖。头发却是遗传了父亲,若非这赭色(红褐色)耳朵与父皇如出一辙,他真怀疑他不属于这里。
眼下又到了最寒之时,很难捕捉到猎物,白卬属于猞猁一族,与狼族世代相处雪域,狼族老王早与猞猁订契,雪域各占一方,都是活了几千年的灵物,相杀只会两败俱伤。
如今老狼王不知下落,新王上任,又是一个挑战。
待白卬回到殿中,那只灰不溜秋早已趴在门口,头顶落了一层雪,显的更脏了。
&34;窝这里干什么。&34;
说着白卬伸了手,把他掂了起来。
毛发干的时候不明显,湿了之后直接在地上印出来了个狗形,泥水往下掉。
&34;本想晚些给你洗浴,让你适应一段时间,如今看了,你是躲不掉了。"白卬说着转身去打了些水。
这崽子是白卬去灵街遇上的,那时都咬伤几个猞猁族的族人了,本是要抓去杀了的,可是,他身上有印记,旁人不识得,可白卬认得清清楚楚,小狼左腿上有一抹红,那晚这个印记的出现,杀了唯一爱他的母亲。
他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它带回来的,只觉得母亲的死有冤屈。而它,有关于他母亲的线索。只是,它太小了,小的他一捏就能捏死,他怎么能把它和仇人连在一起,如果真的是和它有关,罪孽应该加到它的身上吗。他不知道,他准备养着他,养好了再用。
"你怕水,这有什么好怕的。"
白卬推着小狗屁股一翻,就掉了进去,先前的挣扎都没用。
他像给白礼洗浴一样,每个地方都揉了揉,俩胳膊一抬起来,下面一个小东西就露了出来。
"小公狗。"白卬故意大声说了出来,手却继续结结实实的抓着它的俩胳膊,眼睛也没离开那个地方。
灰不溜秋却歪了歪头,眨着眼睛,好像在说,是什么意思呀。
白卬也松了手,若长成了,也方便为他所用,差遣上容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