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来,竟是让光头男踩着自己登上阶梯。
“不。”可光头男不但没有应允,反倒把手从红西装肩头抽了回来。
光头男显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也不会有心思在这当口去计较什么繁文缛节。
红西装转头看去,只见光头男坚毅的脸庞紧盯面前,喉头滚了滚,将声音压得极低,
“你走!”
“我来断后!”
原来不知何时起,周遭的枪声和打斗动静竟平静下来。
而这场混战的最终胜者,几名摇摇晃晃,连肢体都不全的改造人已然朝着船尾奔来。
红西装看向光头男。
“别磨蹭了!”光头男吼道,竟伸手将红西装扯到面前,
“我腿骨折了!来不及!”
一笔很简单的帐,可身在其中,又有几人能真正算得清楚呢?
“你下去,开船,密码是.”
那几名改造人的速度很快,初冒头时还隔着大半船舱,这会儿已经快要冲刺到面前。
在这般千钧一发之时,连几句话的工夫都显得奢侈至极。
因此光头男甚至没空说出自己的遗言,只将悬壶宫最后,最重要的机密托付给红西装后,就猛地一撞将对方挤到了阶梯上。
“快走!”光头男无暇回头,抬首嘶吼,已有阴影覆上脸庞。
一名最不像人的改造人竟跟拉皮筋似的将自己前肢抽长反弹过来,好似钢鞭急挥,抽得空气咻咻作响。
“走!”光头男魁梧的身躯终于站起,好似一堵城墙挡在红西装背后。
啪!
手“鞭”被中途截停,竟是被光头男张嘴咬住,几颗碎牙带着血迹翻滚飞去。
这一鞭似乎抽醒了愣住的红西装,他深深看了光头男一眼,头也不回地翻出甲板,顺着紧靠船舷的阶梯往下爬。
在他上方,光头男已经被几头豺狼似的改造人飞扑上来彻底淹没,任凭血肉撕扯声如何喷溅,都没有动摇半步。
直到。
咚的一声,遥遥从底下传来。
那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光头男知晓,红西装已经上了救生艇。
“嘿嘿.”数只利爪之下,光头男那被啃食得血肉模糊的脸庞动了动,破烂的咬肌向上牵引,露出被咬穿的森森白骨,拼合成一个狰狞又瘆人的笑容,
“小崽子们。”
“来吧!”
话音落毕,光头男始终护在腰间的手终于松开,顺便带出了几条高爆炸药的引线拉簧。
轰隆隆隆隆!
火光冲天,淹没了一切嘈杂,徒留凶狂的火舌喷吐浓烟,肆意宣泄着纯粹的光与热,好似一头无形凶兽迅速将整艘邮轮吞没。
海面。
正好划出爆炸范围的救生艇上。
红西装回头望去,被强光刺得双眼微眯,目光却始终不离那艘行将沉没的豪华游艇。
也不知是想在满船火海里寻找些什么。
少顷,红西装默默转回了头。
千言万语,唯化作一声叹息而已。
是条好汉子。
红西装心道。
若不是各为其主,立场相左,说不定也.
啪嗒。
手提箱在面前被打开,露出其中的绝密资料。
其中既有某些不可描述的交易记录,又有某些涉及总之没一样可以描述的。
可想而知,这里面所载内容的分量。
一连数个手提箱,皆是绝密资料,或某些珍稀异常,哪怕博士看见都要为之惦记的宝物。
当然,还有更多保险箱没有被打开。
不仅是因为烦琐的开锁程序,更是因为现在并非检查收获的良机。
将手提箱放回摆好,红西装转身正准备去检查一下那好容易才逮着的悬壶宫宫主,就见.
身后的轮椅竟然空了!
刚刚还好端端摆在轮椅上打瞌睡的老者现在居然连影子都不见!
“嘶—”
什么动静?
红西装循着声响低头望去,只见稀疏月光下,脚边的甲板上竟盘着条极粗极大的巨蟒!
且正围着自己不断蠕动绕圈!
只是这椭圆长条的身形是像蛇类无疑,但表面却不见鳞片,甚至呈现一种诡异的肉色质感,就好像,就好像那些改造人的扭曲肢体?
这条船说是救生艇,实则规模并不小,光是甲板就快有近十米长,最宽处得有三四米宽。
于是红西装顺着这条绕了一圈又一圈,层层堆砌起来的怪蛇身躯一点点找,找,直到找到那熟悉的老迈身躯。
只见船尾处,那失踪了的老者就挤在角落里,除了头以外。
头哪去了呢?
红西装再顺着这老者肩上,由脖颈延伸出来的“蛇躯”找呀找,多此一举般的又走过一遍迷宫,最终在船头的桅杆上找见了老者的头颅。
这头颅正凭借柔韧性惊人的脖颈蜿蜒攀上了桅杆,好似毒蛇一般将嘴横裂贯穿大半个脑袋,吐着信子。
嗯,身体完好,头颅.也差不多有点人样,不过就是头和身躯之间,多了那么亿点点长脖子。
问题不大。
红西装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