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药素来有些凶,非亲自盯着周溪浅药汁下肚,才肯施舍一点温柔。
每当这时,周溪浅总能感到帐外众臣刺入帐内的目光。
那目光有如微不可察的纤细芒针,隔着影影绰绰的帷幕,一根一根,缓缓没入周溪浅的肌肤。
周溪浅这时总会寻找凌晋的身影,直到看到他深黑的眸底,才能感到安慰。
第三日晌午,周溪浅胡乱睡了一觉,睁开眼,见凌晋坐在榻边,沉沉看着账外。
帐内只有他们两人,难得的静谧,周溪浅从榻上爬起,无声钻进了凌晋怀中。
凌晋回过神来,抚上周溪浅的脸,低声道:“醒了?”
周溪浅撒娇似地哼了一声。
凌晋便将他揽入怀中。
周溪浅道:“晋哥,那些大臣呢?”
“在主帐等我。”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凌晋抚弄着周溪浅的薄瘦脊背,“是进京的时候到了。”
周溪浅从怀中坐起身来,“京城已经安全了?”
“嗯,王渊余党已全部下狱,京中安全了,只是屋宇叫叛军烧毁了不少,有些狼藉。”
“那我们的昭王府还在吗?”
“被毁了。”
周溪浅轻轻“哦”了一声。
凌晋捏着周溪浅的下颏将他抬了起来,“随我入宫吧。”
周溪浅眸光闪烁了一下,“皇宫?”
“对,皇宫。”
周溪浅喃喃道:“我怕他们不让。”
凌晋吻了一下他的唇角,“不怕。”
周溪浅跟着凌晋来到帐外,走到主帐之前,凌晋对周溪浅道:“随便走走,我进入和他们商议最后事宜。”
凌晋松开周溪浅的手,掀帘进了主帐。
帘幕很快遮挡住周溪浅的视线,他向一旁的江边走去。
没有了群臣窥视的目光,营地里空荡荡的,周溪浅缓缓吐出一口气。
寒水默默自脚下流淌,卷石拍岸,发出寂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