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旅店出来,他们开着车就近上了高速公路。小五的红叶面包车,虽然跑不快。但在高速路上也勉强能跑到时速九十公里。可这一天,不管小五怎么踩油门,速度就是起不来。一直在时速六十公里上晃悠。再踩油门,机器就发出一种很吃力的声音。
小五拍着方向盘,破罐破摔地说:“就这破车,着急也没用,咱们就这么凑合着往前走吧。”
又走了半个小时,红叶面包彻底不动了。小五下车一看,水箱冒了白烟。
小五委屈地说:“咱们还能更倒霉点儿吗?”
贾勇问:“怎么了?”
小五说:“水箱冻裂了。水箱里的水漏完了,这一路上干烧,把发动机缸垫给烧了,机油都漏了。走不了了。”
贾勇问:“那怎么办呢?”
小五说:“咱们试着拦一下车,看看有没有人能拖咱们一段。到前面休息区就有修车的了。”
贾勇和小五站在高速路边拦车。一辆辆时速超过一百公里的小轿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贾勇站在路边,能够感受到气流推动着他的身体,耳膜里不时传来气流冲击的咚咚的声音。
小五着急,尽量往路中间靠了靠,逼停了一辆小轿车。司机踩了一脚急刹车,轮胎与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小五赶忙赔着笑脸朝小轿车跑去。小轿车的几个玻璃窗同时被摇了下来,车里的几个人愤愤地骂着:“找死啊?!”
没等小五开口,小轿车司机猛踩一脚油门,加速离开了。
就在小五垂头丧气无计可施的时候,一辆车身上写着公路字样的美式大皮卡闪着黄色的顶灯停在了红叶面包车旁边。两个穿制服戴大盖帽的人下了车朝他们走来。
一个大盖帽问:“车坏了?什么毛病?”
小五见着救星一样恳切地说:“水箱漏了,把缸垫烧了。走不了了。您能拖我们一段吗?把我们拖到前面的休息区,我们就能修车了。”
大盖帽说:“我们从那边过来,这沿途的机油都是你这车漏的吧?”
小五支应着说:“可能是吧。”
大盖帽说:“你别可能啊。这个事实你要确认清楚。给你算遗洒机油一公里,不冤枉你吧。”
小五挠着头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漏机油的,你们说一公里就一公里吧。”
大盖帽说:“你要是不服气咱们就一起往回找找,看看你这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漏机油的。我跟你说,比一公里只多不少。”
小五问:“算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大盖帽反问道:“有什么意义?你以为这是你们家门口的小马路吗?这是高速公路。高速公路的路面是用进口的专用沥青铺的,这种沥青我们国家还生产不了。要经过特殊处理的。造价非常高。
“机油对路面有很强的腐蚀作用。我们要用专用清洁材料进行清洗。如果清洗不干净,就要对路面沥青进行局部的更新。不然的话,被腐蚀的路面就不能满足高速路的通行标准。会出交通事故的。”
大盖帽见小五不吱声了,接着说:“你们要是对这个损害事实没有异议的话,我们要对你们的道路交通违法行为进行处罚。”
小五问:“怎么个处罚法?”
大盖帽说:“你们要支付路面整修费用,每米三十。”
小五吃惊地问:“一米三十?一公里就是一千米,就三万块钱?”
大盖帽说:“三万块钱不算高的。我们已经在距离上给你们少算不少了。拖车的钱另外算。”
小五问:“拖车多少钱?”
大盖帽说:“八千。”
小五摇着头摆着手说:“那您别拖了。我打电话,找人来拖我。”
大盖帽说:“不行。一般的车动力不够,速度起不来。我们的车是从美国进口的专用皮卡。一般的车在高速路上拖车也是要被罚的。”
说着,大盖帽也不再等小五说话,挥手指挥另一个大盖帽开车拖车。
大盖帽把皮卡后面的一个架子放下来,叉在红叶面包车的两个前轮下,把红叶面包车的两个前轮抬了起来。
大盖帽让小五和贾勇上了红叶面包车,他自己上了前面的皮卡拖车。小五和贾勇刚在红叶面包车里坐下。前面的皮卡拖车就启动了。
小五冲贾勇嘿嘿一笑说:“没想到啊,咱红叶面包车也能跑这么快,这老美的皮卡劲就是大,拖着咱们还能跑这么快。”
贾勇愁眉苦脸地说:“五哥你还笑得出来?这三万八千块钱怎么办啊?”
小五大大咧咧地说:“没事儿,车到山前必有路。三万八?我这车才四万块钱买的。罚我三万八,我就扔给他了。”
贾勇说:“说是这么说,可这车毕竟在你名下,你不交罚款,人家要是起诉你怎么办?”
小五想了想说:“我找人想办法。”
贾勇说:“能有什么办法?”
小五说:“这高速公路从河北到北京。河北这一段归河北路政管,北京那一段归北京路政管。咱们河北找不到人,回北京找人呗。咱们北京人在河北段被罚,他们河北人就不会在北京段被罚吗?
“他们之间都得互相给面子。咱们到北京段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