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说:“现在的年轻人,有吃有喝,居然因为失恋抑郁。失恋不就失恋嘛,再找不就完了嘛,居然还成了病。
“关先生为她女儿的病没少着急。一把年纪了,不为生计发愁,不为生意操心,倒为儿女操心起来。这一辈子过得也是不容易啊。”
贾勇回到了北京。在北京,他和周先生核对了合同出货清单和装运细节,签署了外贸合同。
周先生看看在国内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巴西,躲开那个整天缠着他要跟他走的自称是他学生的胖女人。
临进海关的时候,周先生把一串钥匙塞给贾勇,说:“这是我家的钥匙。你找不到活动的地方就去我那里。”
说完,他冲贾勇挤挤眼,挥着手转身走了。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贾勇问五哥:“我出差三个星期,你们都忙什么呢?”
五哥嘿嘿一笑说:“我反正到点来,按点走。夏慧捷自己在雅宝路有几个俄罗斯客户。王鹏跟着夏慧捷忙活往俄罗斯发货。偶尔用我的车,我就走一趟。
“王伟他爸不是快退休了嘛,他手里的几个地毯客户就交给王伟了。王伟自己签合同发货,自己忙自己的。陆浩在的时候还能在办公室见着他。陆浩不在,也没人跟他瞎贫了。他在办公室待着没意思。就找个借口说要下户,一去一天。谁也不知道他忙什么去了。
“办公室里平时就刘明英和邵燕在。刘明英也不跟邵燕说话,有时候,陈淑娜会安排刘明英帮忙催个款,走个签字流程。其他的时候,刘明英主要是处理她的装饰石材业务。她在四环外一个建材城租的摊位已经开张了。我拉着她去过几次。前店后场,股了几个她河南老乡帮忙看着。
“除了陈淑娜安排给她的事,别的事多一件不管,多一句不说。下班时间一到,抓起包就往外跑。
“有一次,她抱着包在打卡机那里等着打卡,让季总撞见说了她一顿。你说刘明英也挺逗。季总看见她抱着包站在打卡机边上,问她干什么呢?她随便编个理由不就完了。比方说,我等人呢。她可好,实话实说,我等着到点打卡呢。你说领导能不说她吗?她被季总一顿狠训,这才不踩着点儿下班了。”
贾勇问:“宋杰呢?他忙什么呢?”
五哥说:“那个没良心的去越南了。”
贾勇说:“去越南了?这么快?他的越南话会说几句了吗?”
五哥说:“你不是让他去北外找家教吗?他还真去了。搞了一本越南语常用会话的书,在办公室里叽里呱啦地学了几句。他们到了越南肯定得雇翻译。越南会中文的人多,翻译好找,价格也不贵。他是跟一个姓钱的一起去的。”
贾勇问:“就那个戴金丝边眼镜,油头粉面的小个子广东人?”
小五摇晃着他的胖脑袋说:“对对对,就是他。这人什么来历?也是你师傅在以前公司的同事吗?”
“不是,”贾勇说,“我们上回去广交会,广艺的总经理钱志建介绍给我师父的。他是钱志建的表弟,在越南做过木材生意。广艺的人现在跟我师父走的可近。”
贾勇说:“广艺把广西的铅锌矿项目推荐给了华艺公司,现在又在铅锌矿项目上有股份。他们肯定走得近。”
贾勇突然想起来好久没见到小五的哥哥王师傅了。他问,“王师傅最近怎么样?”
小五懒洋洋地说:“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在广西跟陈淑娜置了一口气。让人家停出来了。现在在深圳呢。”
贾勇问:“为什么不回北京呢?”
五哥说:“在那边去香港方便。香港那里有几个投资人,做有色金属生意的,广西那个矿还需要找投资人。开矿的投资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要是找不到新的投资人,巷道建到一半就建不下去了。一下雨,一进水,全废了。”
贾勇纳闷地说:“那个可行性研究报告我看过,算上集团的投资和银行贷款,资金虽然不宽裕,不是也能够实现资金平衡了吗?不会有太大的缺口啊。”
小五说:“地底下的事情哪里说得准啊。我这是跟你说。现在陈淑娜在广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这个时候,她能够想到帮她的人只有我哥,没第二个人。
“王晗就是贱,陈淑娜给他两句好话,他就心软了。泼出命去喝酒拉关系。要是我,让她找小于和陆浩去。那俩不是能哄她开心吗?”
贾勇说:“王师傅可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让我师父做蜡的。”
小五说:“记吃不记打,活该!”
贾勇说:“干嘛这么着急忙慌的把宋杰鼓捣到越南去?那儿有什么业务吗?”
小五说:“我听宋杰说,他们这回去。主要是为了进口木材。越南有黄花梨和紫檀。”
贾勇说:“做家具生意?”
小五故弄玄虚地说:“你可别小看家具生意。北京外贸原来出口的京作仿古家具是创汇大户。京作的仿古家具都是清宫造办处传出来的手艺,在家具行当里是no1。南作的仿古家具比京作差太远了,简直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这两年因为找不到料,好多活都接不了。”
贾勇说:“五哥真是北京外贸的一本活地图。凡是北京外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