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勇微微摇了摇头,不相信地说:“我怎么觉得田雯雯对于物质的追求没你说的那么看重啊。”
胡兆宇叹了口气说:“你的思路还是被我说的这一块表给禁锢住了。我跟你说,这个走路抬不起脚的小伙子,马上要去他们公司的美国分公司常驻了。
“可以带家属,而且以田雯雯的素质,在美国找工作也不难。或者也可以再读个学位,然后再找工作。你觉得这个对田雯雯有没有吸引力?吸引力够不够?去美国,田雯雯的事业也好,生活也好,会有一番新天地。”
贾勇顺着胡兆宇的意思,承认道:“这个确实对田雯雯有吸引力。应该是她梦寐以求的。”
胡兆宇以一种胜利者的口吻接着说:“好事业,好生活,是不是都是物质。田雯雯以前更像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从武夷山县城里走出来的理想主义者。
“在她的人生大事上,她物质起来,这说明她成熟了。在自己的人生大事上没有犯糊涂。所以,现在她就是疼,我也不会去劝她,安慰她。那会动摇她。越痛苦的事越正确。”
“那韩健呢?”贾勇问。
“其实这个结果我觉得对他们俩都好。”胡兆宇说,“你记得韩健拿到美国一所大学的半奖的时候,田雯雯有多高兴吗?如果韩健能够放下一切顾虑出国,哪怕两个人在国外白手起家,半工半读,工作再辛苦,田雯雯都会心甘情愿地跟他在一起。那样他们就有一个共同的梦想。如果那样,我想田雯雯会断然拒绝走路抬不起脚的那位。”
贾勇说:“韩健放弃了那个机会挺可惜的。”
胡兆宇说:“任何一个城市家庭的孩子可能都不会放弃。可惜他生在一个农村家庭。又是单亲。可以理解。”
贾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他们还没有结束。”
胡兆宇说:“那是你的愿望在作怪。”
胡兆宇指着贾勇床上的那本《白话易经》,感慨地说:”命运&34;
这时,韩健推门进来了。他一脸烦躁,没有跟贾勇和胡兆宇打招呼,径直走到自己的床前,脱下那件花了他两个月工资买的高档西装挂在床头的衣架上,皱着眉使劲地把领带拉扯下来扔在一边,然后,倒头就睡。
贾勇和胡兆宇交换了眼色,两个人也不声不响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熄灯睡觉。就在大家以为让韩健难过的一天就要这样画上句号的时候,宿舍里的电话铃响了。
韩健暴怒地从床上跳起来,吼道:“谁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胡兆宇赶紧摁亮台灯,抢先一步把话筒抓了起来,他听了一下,用带着责备的语气对贾勇说:“找你的。”
贾勇很不好意思地从床上下来,接过胡兆宇手里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周先生占了便宜后得意洋洋的声音。
周先生说:“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这个电话是陈淑娜给我的。刚才我和陈淑娜商量了一下,这回我和关先生在国内出差的差旅费由你们公司垫付。
“等我在巴西卖了货,我再把差旅费和货款一块打过来。这样的话,你尽快定一下咱们三个人的机票,第一站去厦门。越快越好啊。”
贾勇说:“这个在我们公司以前没有先例。我得等陈经理的指示。您和关先生都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您和关先生名下的机票、住宿费在公司怎么走账,我还要问问财务能不能处理。”
电话那边的周先生明显愣了一下。他用催促的语气说:“那你赶紧问财务,有问题找陈淑娜,她准有办法。”
贾勇顾及韩健的情绪,也没有跟周先生多说。放下电话,贾勇歉意地解释说:“客户。公事。”
韩健理也没理贾勇,拽了条毛巾搭在肩上,拿了洗脸盆,推门去水房了。等门在韩健身后砰地关上的时候,一直目视着韩健离开的贾勇,才转过身看了看胡兆宇。
胡兆宇摇摇头说:“别理他,睡觉,睡觉。”
黑漆漆的宿舍里,贾勇和胡兆宇都没有入睡。他们一声不响地躺在床上,很晚,他们才听到韩健回来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贾勇被宿舍的开门声惊醒。韩健肩上搭着一条毛巾,手里拿着一个脸盆,还提着一个暖瓶,站在门口。好像他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的样子。
韩健有些歉意地冲贾勇笑了笑说:“吵着你了吧。昨天,不好意思啊,心里不太痛快,不是冲你的。”
贾勇似听非听地没有接茬。他对韩健笑着说:“要不是你,我就睡过头了。今天还要赶早订机票,陪客户出差。”
不出贾勇所料,不给非本公司人员报销差旅费在公司是有明文规定的。贾勇去财务交涉,管报销的大姐瞪了贾勇一眼没好气地说:“明知故问,你是觉得我们不够忙是不是?”
坐在旁边的张志强给贾勇使了个眼色,把贾勇带到一边。张志强悄悄地说:“你找陈淑娜,他们在广西的矿上搞了个独立的财务。那里没什么财务制度,据说什么都能处理。”
贾勇将信将疑地看着张志强。张志强亲昵地在贾勇肩头拍了一下说:“亏你还是业务三部的人,他们在那边干得可豪放了。陆浩财大气粗的,让很多人都羡慕的要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