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浩劝道:“你可别胡来啊。到时候,我不在北京。连个给你通消息的人都没有。贾勇现在是季总眼里的红人。贾勇他们这一批九个大学生外贸员可是季总的眼珠子。”
王伟说:“他贾勇是大学生外贸员,我王伟也是大学生外贸员,我就比他晚来了一年。我手里还有我爸给我的业务,他贾勇是季总的眼珠子,我难道就是眼眶子吗?”
陆浩说:“你别说你比他晚来了一年,那几个贸大的,比贾勇就晚来了几个月。怎么样?你不服气,比你不服气的有的是,能怎么着?我跟你说,一尺是一尺,一丈是一丈。有些事,我要是不点给你,不会有人跟你说的。”
王伟说:“什么事?”
陆浩说:“你别看你只比贾勇他们九个人晚来一年,你也是大学生,你在季总眼里,跟他们九个人还真不一样。
“在季总眼里,只有他们九个人才是大学生外贸员。大学生外贸员,在华艺公司是一个特定的称谓。
“在季总眼里,看重的是这九个大学生外贸员的忠诚度,他们是季总当上华艺总公司副总经理后,亲自挑选的一批人。这批人季总要手把手从头培养,他们都是要被外派常驻国外的。季总要搞跨国综合商社,这九个大学生外贸员,就是季总为跨国综合商社储备的干部。
“这九个大学生外贸员进公司以后,没少给季总闯祸,什么撕增值税发票吧,私自更换供应商吃回扣吧,跟银行员工打架吧,在三产餐厅闹事吧,季总不过就口头批评一下而已,从来没有在哪一件事上跟他们较过真。够护犊子了吧。
“季总公开说过,这九个大学生以外,华艺公司再也没有精力和能力培养新的大学生外贸员了。你之所以能进华艺公司,不是因为你是大学生,是因为你手里有你爸爸的客户。
“你在季总眼里,跟社会招聘的有经验的外贸员是一样看待的。公司不会像培养大学生外贸员那样培养你。你能给公司带来业务,这里就有你的位子。你带不来业务,那你就得走人。”
王伟沉默半晌,说:“好啊。季总要是这么分三六九等。那我还就跟他们大学生外贸员不一样了。我手里有业务,那都是我爸爸参加几十届广交会积攒下来的。华艺公司可没有为培育这些客户投入过一分钱的资源。既然季总不拿我当自己人看,我也没必要毫无保留地把这些客户交给华艺公司。”
陆浩说:“兄弟,你明白一点儿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王伟说:“季总把我当成社招外贸员,那我就是社招外贸员。外贸员那些事,我比谁都清楚,该给我的费用,该我拿的回扣,一分我也不会少拿。”
陆浩羡慕地说:“还是兄弟你硬气啊。”
王伟说:“不就是驻外吗?什么跨国综合商社,那都是老外贸公司玩剩下的。我爸他们外贸公司,派出去那么多驻外外贸员,有几个混出来的?自己能混出来的,又有几个不是脱离了公司自己单干的。季总以为在所谓的大学生外贸员身上,下了本钱,做了感情投入,这些大学生外贸员就能对华艺公司忠心耿耿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季总还是没经验。咱就擎好吧。”
陆浩和王伟抽完了一盒烟,有说有笑地回到办公室。
宋杰嗅到他们身上浓重的烟味,在旁边哼了一声说:“臭味相投。”
王伟笑着说:“宋哥,我们家老北京,就好一口臭的。不碍您事吧。”
宋杰假装生气地瞪着王伟说:“你跟着他就学不出好。”
陆浩拉下脸,不客气地说:“怎么说话呢,跟你能学出好来啊。”
王伟赶紧两边劝说:“两位哥哥都是我的榜样,除了哥哥们模样太帅,我想学也学不来,其他的,我都跟两位哥哥学。学不好,是我自己没本事,跟两位哥哥没关系啊。”
宋杰是个坐不住的人。他不像陆浩那样沉得住气,抽着烟,喝着茶,拿着一张足球报能看一天。
宋杰问贾勇:“哎,有什么活儿能让我跟你一起干吗,老待着怪难受的。”
贾勇想了想说:“我在西山那边有个玉器加工点,这两天要过去看看,你要是没事儿就跟我一起去。”
王鹏在一边举起手说:“带我一个。”
坐在旁边看报的李师傅说:“是王晗说的那批羊脂玉佛造像吗?”
贾勇说:“您也知道这个事啊。”
李师傅说:“王晗要说得算我徒弟。玉器行里他不明白的事,他还得找我问。”
贾勇说:“那要不也请您帮我们掌掌眼?”
李师傅说:“我来就是帮你贾经理掌眼的,这是我分内的事。别那么客气。”
贾勇拿出小五给他的手机号拨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王晗的声音。
贾勇不好意思地说:“王师傅,这个电话号是五哥给我的,他让我有事用这个电话联系他。”
王晗说:“没事儿,待会儿我把电话放下你再拨一遍,我不接,他那边电话就响了。”
贾勇刚要放下电话,王晗又问:“李师傅到你们那里上班了吗?”
贾勇说:“来了。”
王晗说:“他是工艺行里的老人儿了。我这边杂事多,最近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