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d/p付款条件下,叶先生完全可以做到,从下游收到货款后,再支付华艺国贸的货款。也就是说,叶先生实际上可以用华艺国贸的钱做自己的生意。当然,叶先生也可以把这样的优惠支付条件提供给自己的客户。那将会使叶先生在商业竞争中获得极大的优势。
叶先生试探地提出用d/p付款条件结算后,陈淑娜接受了。这实际上超出了康乐的预期。就在康乐满心欢喜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时候,杀出了一个邵燕。
邵燕着实把叶先生和康乐气惨了。康乐在陈淑娜面前没有搂住火,他主观上也不想搂住,也觉得不会因此冒犯陈淑娜。陈淑娜呢,除了脸上没有笑模样,该承担责任的都承担了,她主动向叶先生承认了错误,把康乐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得到了叶先生的谅解。陈淑娜原来答应的贸易条件没有变化。康乐找不出陈淑娜任何不对,就是自己感觉不对,心里发毛。
康乐不愿意通过于建学联系陈淑娜。在康乐看来,他和于建学是陈淑娜的左膀右臂。现在自己要通过于建学才能联系到陈淑娜,明显是陈淑娜在疏远自己。不知不觉地康乐开始通过贾勇了解陈淑娜的想法。
康乐在电话里问贾勇:“你师父怎么处理邵燕的?“
贾勇说:“也没说什么。我看俩人就是不怎么说话。不像有什么大隔阂。”
康乐叹了一口气说:“这种的人也就你们这样的单位还用她,要是在民营企业早让她走人了。”
贾勇说:“于经理让我配合您给叶先生安排出货,您看我该做什么工作。”
康乐说:“从广交会以后,我一直就想让你跟我一起做这个客户。说心里话,我就烦邵燕假模假式地口口声声叫陈淑娜‘老板’,跟陈淑娜套近乎。陈淑娜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还真吃邵燕这一套,非把她塞进来。你师父那个人你也知道,说一不二啊。我看着邵燕不顺眼,可我也没办法。只能让她陪同叶先生去景德镇验货。”
贾勇问:“我听说,您安排叶先生在协和国际部住院。叶先生的身体好些了吗?”
康乐说:“早没事儿了。是我不敢放他走啊。他要是走了,不跟咱做生意了,那咱们不就瞎忙乎了吗?我最近天天泡在协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让医生里里外外地给他做体检。叶先生自己说他是劳累命,这辈子也没有休息过这么长时间。
“这一段时间,我了解了不少叶先生的情况。叶先生年轻的时候,在叶太太父亲的陶瓷工厂里做工人。叶太太是独生女,叶太太的父亲一心想把叶太太托付给一个老实巴交的人,看上叶先生了,招叶先生入赘。所以叶先生这份买卖实际上是他太太家的。”
康乐说:“叶太太虽然嘴上说不管家里的生意,一心相夫教子。实际上,叶先生的生意还是要看叶太太的脸色。你和他们两口子打交道,一定要特别尊重叶太太。
“叶先生在台湾继承了叶太太父亲的陶瓷厂,后来台湾人工成本上升,他们就把工厂关了,到巴西专门做陶瓷贸易。叶先生做过企业,为人比较实在,不像一般的商人,唯利是图。这两口子都挺有修养的,好相处。
“叶太太是很传统的人。她对邵燕这种货色很反感。她陪着叶先生出差,就是提防着有女人打叶先生主意。叶太太对邵燕一开始就有防范。邵燕换货的事就是叶太太最先察觉的。
“邵燕验过货以后,叶太太提醒叶先生再亲自验一遍。叶先生觉得没有必要,好像不相信邵燕似的。叶太太说,初次接触,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叶先生挺勉强地去验货,没想到被叶太太不幸言中了。叶太太说叶先生见色则迷,不拿生意当回事。叶先生还真是委屈,一时间急火攻心,就病倒了。”
贾勇说:“这回叶先生、叶太太还跟我一起去吗?”
康乐说:“叶先生实在放心不下在巴西的生意,着急要回去。再一个,人家把话讲明白了。叶先生跟你师父谈的是d/p付款模式。叶先生说,这回他是帮你们华艺国贸发现了邵燕这个蛀虫。
“邵燕验的这批货到了巴西,他肯定是不会付款的。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言下之意,人家也不跟着你们受累了。你们华艺国贸自己验货,到了巴西,货不对,连货款带运费,全由你们华艺国贸承担。”
贾勇说:“那我的压力大了。要不您跟我跑一趟得了。”
康乐说:“我还真想带你玩一趟去。不过,我有正经事要办。”
贾勇不相信地说:“您别逗我了。您现在还有比给叶先生发货更正经的事吗?”
康乐说:“我不是要建一个水晶玻璃器皿厂嘛。这个玻璃器皿生产有污染,环评没过。我们前任乡长,不久前升职,做了主管乡镇企业的副区长。他以前一直很关照我。我想请他帮我把环评的事办了。这是大事,我就不陪你了。”
北京到景德镇没有直达的火车。景德镇有一个军用机场,因为乘客少,航班很少。贾勇看航班时间不合适,就买了到南昌的火车票,准备从南昌转火车去景德镇。从南昌火车站走出来的时候,贾勇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步子都走不稳。他想,自己可能发烧了。
贾勇站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