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说:“咱们年级有一个同学,出了校门,就没找工作单位。家里给拿了一笔钱,直接进入股市,据说现在做的不错。”
贾勇说:“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当年老师给咱们讲财务分析的时候,他就跃跃欲试,没想到搞成专业的了。我在北京电视台一个财经专访节目里见过他。我看他还是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老大说:“股票这个东西,你别放弃啊。理论也学了,实践也有了,还得保持对市场的关注度啊。这个挣钱可比你那一点工资奖金来得快多了。”
贾勇说:“也没有放弃。就拿着万把块钱,折腾出万把块钱,养不了家,还不够劳神的。等攒一些本钱,我还是会入市操作的。”
老大说:“你也不用养家啊?”
贾勇说:“我妈妈身体不好。挣点儿钱都交家里了。”
老大问:“阿姨身体怎么了?”
贾勇说:“乳腺癌。”
老大看着贾勇,拍着他的肩膀说:“孝子难当啊。”
老大陪着贾勇和专家聊了一个多小时。专家给了贾勇一些近年来锌金属期货的价格走势分析资料。有色金属研究院编写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分三种情况对项目经济强度做了测算,但是对未来锌金属价格走势并没有做出判断。老大帮助贾勇取得的资料正好填补了这方面的空白。
专家判断,在未来三到五年,国际市场对锌金属的需求不会有大幅度的上升,市场景气度不高,锌金属价格大概率保持弱势整理状态。
专家还提醒贾勇,锌矿的投资建设分析,不能直接用锌金属价格推算,要考虑冶炼环节的成本。冶炼厂的投资规模大,技术难度高,目前民营资本还没有渗透进这个领域。
国有冶炼厂受人为因素影响,对市场变化反应不敏感,附加成本高,都是一些看不见的成本。还不能低估这块成本因素,有的时候这部分成本可能会决定投资成败。
专家强烈建议,与其投资建矿山,建选矿厂,还不如直接做金属期货。
送贾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老大说:“专家的意见仅供你参考。不排除他有拉你在这里做金属期货的想法,那样他就可以挣佣金了。”
贾勇说:“我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国有企业,钱投出去总得有个说道,还没有直接进入期货市场的。顶多就是做套期保值。”
分手道别的时候,老大拉着贾勇的手不放,像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个大小伙子,在晚上十点多的金融街头,这么手拉手站着,让贾勇觉得有点儿别扭。
贾勇问:“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
老大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让你帮忙引荐一下你们公司负责做有色金属进出口业务的领导。”
贾勇问:“我师父负责做这个项目。你见她,要谈什么呢?”
老大说:“我估计你们公司将来肯定要做套期保值,我想让你们公司选聘我们公司做交易代理机构,选用我做你们公司的交易员。”
贾勇问:“你不是做农产品期货的吗?你能做有色金属期货吗?“
老大说:“道理都是一样的。刚才那个专家能做的,我也能做。他想拉你做他的客户,我也这么想。我手里没有客户,就不能从研究员转行做交易员。做了交易员,我才有佣金收入。”
贾勇问:“这个差别大吗?”
老大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的差别。我们这个行当很现实,自己的客户自己管,自己的佣金自己决定怎么用。我可以把佣金提出来跟你分成。”
贾勇摇摇头说:“不是钱的问题。我考虑的是,我把你介绍给我师父合适不合适。做生意的人,想法都多。就算是我不拿你的佣金,我师父肯定也会想到佣金的事。我怕我解释不清楚。”
老大问:“你跟你师父关系怎么样?”
贾勇说:“挺好的。我们这一波九个外贸员,只有我管她叫师父。”
老大高兴地说:“那说明你们的关系很近了。可以无话不谈了?”
贾勇犹豫地说:“也不是无话不谈,要看什么话,让我师父有猜忌的话,我是不能说的。”
老大耐心地说:“我跟你说,这笔佣金不是一个小数目。咱们可以分给你师父一份儿。或者让你师父拿大头都行。”
贾勇琢磨着说:“我师父老跟我说,‘宁可直中取,不可取中求’。这份佣金合法吗?”
老大表情夸张地说:“我怎么可能让你干不合法的事呢?我,你还不了解吗?我从上中学就开始跟法律打交道了。我最知道什么合法,什么不合法了。”
贾勇说:“你们那个客户挪用五千万,合法吗?”
老大说:“那不是我的客户,我不会让我的客户挪用公款的。你们公司做有色金属业务,有正当的业务需求,根本就用不着挪用公款。交易佣金是我从我们公司获得的合法收入,我再把我收入的一部分赠与你和你师父,这件事绝对合法。”
贾勇说:“我跟我师父之间不过钱的事,我们之间是纯粹的师徒关系,不是合伙人关系。钱的事,我不能跟我师父直接谈。”
老大恳切地说:“那你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