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样的安排的,不止他一个。
这些人眼看着皇帝不好了,甚至没想着要将皇帝救活。
只有裴云之请来了陆青时。
可,就连陆青时都手束手无策。
他内心涌起了一股无力。
他自幼在宫中长大,虽然舒贵妃对他不好,可父皇去却对他不错。
他的才学和骑射,都是父皇亲自教的。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希望父皇就这样殒命。
但,命运半点不由人……
这个念头刚一落下,就听道了一声尖锐的通传:“厉王妃到!”
裴云之身形一颤,险些直接站起来。
众朝臣和宫妃也扭头看了过去,只见穿着家常服的绝美女子正快步走来。
阮锦宁先是在人群里找到了裴云之,见他虽然俊脸惨白,却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松了口气:“夫君。”
裴云之凝眉:“你……怎么来了”
阮锦宁看出了他的责怪。
他在说,她不该来。
说是责怪也不尽然,他其实只是在心疼和担心她。
与和他并肩作战相比,他更希望她能够安全撤离。
她都知道。
可,她无法把他一个人丢在宫里,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天下就这么乱了。
阮锦宁晃了晃手里的医药箱:“知道父皇重病,我身为儿媳,怎么能作壁上观?行或不行的,总要试过才能问心无愧。”
裴云之嘴唇紧抿。
须臾,他长叹:“好,总要试过。”
“宁儿,不要胡闹!”
阮青云突然出声呵斥。
这丫头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如今朝中形势复杂,几位野心勃勃的王爷不知道暗中积蓄了多少力量,只等着皇帝一死,他们的人就会迅速杀进来。
虽然他暂时无法推断出这件事是谁的手笔,却能猜出绝对不是太子和裴云之做的。
而太子,恐怕是除了那幕后之人外,最不希望皇帝醒来的人了。
毕竟,幕后之人若想上位,还得大动干戈。
而太子想要登上那个位子,只需要皇帝咽气就行。
至于登基之后会不会被拽下来……皇后一族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不论从哪种角度上来看,阮锦宁都不适合掺和进这趟浑水里。
阮锦宁没看他,准备拎着药箱进入内殿。
“站住!”向来温和端庄的皇后,此时却眉目冷厉:“里面已经有御医和陆神医了,你一个医术不精的女大夫,根本帮不上忙,还可能会捣乱,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母后此言差矣。”裴云之淡淡道:“王妃的医术是陆神医都承认他比不过的,说不定她真的有办法。即便是她也没有办法,但好歹也算是试过了,我们这些亲人,也能问心无愧。”
皇后冷冷道:“笑话!陆神医成名已久,而厉王妃两年前不过是个寂寂无名的小姑娘罢了,能有什么本事?”
“总之,本宫绝对不……”
话没说完,阮锦宁就走到了她面前,叹息着打断了她的话:“皇后娘娘,您太累了……”
“胡说,本宫……”皇后想说自己不累,可话没说完,她身体便是一阵摇晃。
突然,她身子一歪,晕倒在了身旁之人的肩膀上。
阮锦宁淡淡道:“皇后娘娘忧思成疾,晕了过去,快将皇后娘娘扶到内殿休息。”
“厉王妃你大胆!”太子见皇后莫名晕倒,气的站了起来,就要朝着阮锦宁扑去。
然而不等他到达阮锦宁面前,他只觉得脚下一软,眼前一花,也晕死了过去。
除了裴云之外的众人大惊:“你做了什么?”
阮锦宁一脸莫名:“我什么都没有做啊,皇后娘娘是因为太爱陛下,太子殿下则是因为太担心自己的父皇,加上连日以来的担惊受怕,才会因为一时的情绪激动而晕过去。”
“你胡说!”
太子妃起身,怒瞪着阮锦宁。
话音刚落,她也晕了。
众人:“……”
阮锦宁好整以暇的将药箱放到了身后,淡淡道:“谁还有意见?”
众人:“……”
有人想喊御林军,阮锦宁忽然想起了什么,淡淡道:“我只是想看看父皇现在如何了,没有恶意,可谁若是阻拦我,我就有必要怀疑他是不是想对父皇不利。”
“意图图谋不轨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警告的目光扫过场中众人,她最后定格在了阮青云的身上,冷漠到:“麻烦夫君和阮丞相监督一下大家,不要让他们打扰我。”
裴云之淡淡出声:“娘子只管安心治病,外面有我。”
他在刑部尚书的搀扶下坐上了轮椅,阮丞相也站了起来,走到了裴云之身边。
虽然阮青云没说话,态度却很明显了。
殿内众人:“……”
从来只听说过妇人倚仗夫家和娘家的势力胡作非为的,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看到当丈夫和当父亲的仰仗妇人而趾高气昂。
就……感觉很微妙。
又好气。
凭什么好女儿和好妻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