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玦说起那日月满楼之事。 “想必公子你对天残派也有所耳闻,尤其咱们那日遇上的还是天残派十二堂的堂首绝无情,其功力之深厚仅次于——” “不识。” 昆玦轻飘飘一句,本是想断了他的话,可楚南寻却又惊讶:“公子你是没听过绝无情还是没听过天残派?” 昆玦不语,拐过巷尾,又到街上,他眼神懒散地落在四处热闹的地方。 楚南寻见他神情散漫从容,也不知他是真的都没听过,还是听过,但都没放在眼里。 如此一想,他嘴角忽笑,愈发确信这是个高人。 “公子你要都没听过,咱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吃茶,我慢慢说给你听。” 楚南寻说着,眼睛便瞥向一旁的茶摊。 “总之公子你那日凭一己之力,并未如何真的动手就制退强敌,南寻便知公子身手不凡,绝非寻常之辈,实在仰慕!” 眼见要过了茶摊,他正好趁势挡在昆玦跟前,又再朝他诚恳拜首,刚好停了脚步。 顿了顿,昆玦不是没瞧见他余光里一直往茶摊上瞥,眼底微讽:“既我未曾如何出手,你又怎知我身手不凡?” 楚南寻怔住,看样子,这公子是真不知天残派,更不知晓天残派的厉害,但说来话长,他又再看了看一旁的茶摊,可昆玦不为所动。 无奈,他只能把天残派的来历简单地同昆玦说了一遍,想起那日月满楼的情景,最后又结道:“故而,若非是公子你,恐怕那日我便......” 楚南寻眼神窘迫,想起那日绝无情那一掌,犹觉惊心动魄,但一说到眼前人的厉害,他便目光灼灼极为有神。 昆玦淡淡扫他一眼,并不在意那些什么堂主不堂主的,厉害不厉害,只道:“既如此,那你为何还敢挺身而出?是蠢吗?” “这......”楚南寻一时语塞,何曾想他这般直白,便如自家大哥一样,脸上倏地挂不住,若霞绯一样顿时红了一片。 “我知公子看我蠢,我那日的确是冲动了些,后来我家大哥也这般骂过我了......” 少年讪讪低下头去,眉间的英气与浩然却不因窘迫而消磨。 “那你若是先就知晓他是天残派呢?” 眼见这处热闹也没什么好看的,昆玦便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楚南寻未曾想他竟主动问话,一时欣喜,脸上羞窘一扫而空,忙道:“公子是问我,若我那日先就知道那黑衣男人是天残派的堂首,还会不会为你挺身而出吗?” 昆玦不语,楚南寻望着他幽深的眼眸静如平湖,教人看不穿他所思所虑。 也没多想,少年人目色炯直,笑着只道:“南寻为人,侠义为先。若那日纵然我知晓那黑衣男人就是绝无情,我想我还是会挺身而出,即便不是公子你,便是换了旁的什么人,也是一样。” 行人皆过,灯火微晃,昆玦凝视着那个观他如观天人的年少青涩的面庞,只是眉梢微挑,一声冷哼。 “说的好听。” 楚南寻愣怔片刻,虽憋着满腹热忱与真切,恨不得拉着自家兄弟几个来证明他素日的品性,但萍水相逢,眼前人不知他,也是情理之中。 他敛却眉梢,定了心神,只道:“说来惭愧,便如公子你那日所见,那日我行事冲动,险些连累了他人,实不相瞒,之后也深受了家中大哥教诲。” “哦?他是觉得......你不该替我出头吗?” 昆玦想起那日楚南寻身边那个一身窃蓝看上去年长沉稳些的男子,当时拉着眼前人一拦再拦,却几次三番都没拦住,当时可把他急死了。 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好笑。 “那倒不是,公子你误会了......” 楚南寻犹一脸坦诚,只是这些话说来又话长,他又再看向身旁茶摊。 这回昆玦顿了顿后,只道:“你出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