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事全部了结了,又安顿娴妃暂且住到别的宫中,萧云淮同玉瑶姑姑问起当时的情形,才知她也是自己险从偏殿逃出,出来后也是要奔着娴妃寝殿去,却见娴妃已经逃出了殿外,只是昏厥在了路径上。 萧云淮当时便心下生疑,而后一应事了又出宫回府,刚至王府便接到楚逸之传来的消息,紧跟着便匆匆赶至了元昭山。 又到翌日清晨贺青终于从一应缠杂事里稍稍脱身,二人互通消息,贺青才道当时他本也不知那所谓刺客就是如鸢,只是留了个心眼,想着万一是时常夜探宫闱的如鸢被禁卫发现了,故而才将禁卫大多都调遣去了救火。而后他亲自前去,见如鸢虽蒙着面,但通过身量跟眼神还是认出了她,当时除却她在禁军手里受的伤,只不知她怎额头跟手背还有烫伤,只是那时候如鸢已至绝境,他也没法子,只能是亲自出手将她逼退至跳了河,方才让她得了一线生机。 这便是当时如鸢能从禁军手底下逃脱的真正原因所在,而萧云淮也明白了,原是她窃取辟阳珠后又赶回了昭阳宫,才救下了他的母妃。 如鸢只还不知这些,她眼巴巴地望着他,正要开口询问,萧云淮却似洞穿了她的想法,只道:“你才刚醒,不宜太过费神,且等你好好休养休养,有些事以后再慢慢说。眼下我还得入宫一趟,等晚上再来看你。” “可是因为我?”如鸢急忙拦住了他,“毕竟我这个刺客还没被抓到......” 她惟恐会因自己被当作刺客而牵连到他和娴妃,但萧云淮清俊的眉眼只是笑了笑,“宫里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一切都有我在,你只管安心留在此处,楚先生会代我尽心照顾你,晚些时候我再来。” 话音方落,如鸢还没来得及搭上话,一旁的楚逸之就吹眉瞪眼地截了道:“人都醒了,还要我照顾呢?你这几日也该忙完了吧?” “楚先生号称‘医仙’,医术冠绝天下,妙手回春,为人又乐善好施,素来喜欢救死扶伤不收回扣,小宫女你还不赶紧谢谢先生!” 萧云淮未曾理会他,只扬眉笑看向如鸢,递了个眼色。如鸢当即心领会神,朝着楚逸之莞尔一笑,深谢道:“如鸢多谢楚神医,先生大恩,必当铭记,感激不尽!” “你看,多懂事,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小宫女!” 萧云淮欣慰地点点头,楚逸之却仍是满脸的牢骚:“脏活累活都交给我来干,那么多人排着队等我医呢,偏偏要照顾这一个,没有诊金不说,还要倒贴钱!你看看她这一身,险些把我家底都掏空了......”说着便嫌弃地看了看如鸢一身的伤。 可萧云淮还是温和笑着,只略挑眉梢,“你自己不是分明也情愿?” 此言一出,瞬息教楚逸之瘪了下去,只能挥了挥手讪讪道:“诶诶,罢了罢了,我出门采药去了!” 而如鸢方想说,你不是刚采了回来吗,那风流潇洒的身影却已经踏出门外,萧云淮回过头来又交待她,他不在时,需得好好听先生的话,先生自会尽心照顾她。 如鸢望着他令人安定的目光,乖觉地点点头。 眼见萧云淮也随之离去,一时间草庐里只剩她一人,而她心中却还有诸多疑问想问。从方才说起那夜宫中走水之事,萧云淮去后房寻她自然是没寻到,这说明那时他并不知道她去窃辟阳珠一事,但她受伤逃走时,救走她的那个黑衣人却又分明是他安排的人,说明他后来又知道了此事......无论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其中定有一番曲折,眼下他急急地走了,却不知是不是还在怪她那夜没有听他的话,而是偷偷去窃了辟阳珠。 想到辟阳珠,如鸢忙摸了摸怀中,然竟是空空如也。 她不由得一震,立时惊慌地在榻上四处摸索,好在拉开被衾后,正见一天青色的锦囊在软枕下露出一方边角。 旋即松了口气,如鸢将锦囊抽出,想是自己趴着睡的时候从怀里跑了出去。若是这东西没了,她可就白挨这么多刀子了。 打开锦囊,她小心瞧着里面琉璃状的宝珠仍旧泛着幽幽的蓝光,只是在她掌中没有了丝毫寒气,仿若寻常之物,却比性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