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缠身让她的脸色看起来煞白,任不韪微微躬身行礼,眼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任大人,许久不见”郑贵妃先开口
“贵妃娘娘今日召见,不知所为何事?”任不韪直起身子问道。
郑贵妃轻轻一笑,咳了几声,向后招手:“你们都下去,我和任大人有话说”
“是”几个宫女都退下了
偏殿里就他们两个人
“现在没人了,大人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郑贵妃站在任不韪面前,戴着护甲的手指挑上任不韪的下巴,盯着那薄唇,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本宫真是愚不可及,当年信了你这张嘴,旁人只知道你能说会道,花言巧语哄得皇帝都围着你转,可他们不知道这个机会是本宫给你的,当年若不是本宫向陛下进言,你早就被驱逐出局了,本宫给了你机会,你说过你若掌权会让雁儿做皇帝,可是你却立了沈清嫣那个贱人的儿子做储君,你骗了我,真是让本宫寒心”
郑贵妃一字一顿的说着,眼里充满了狠毒,手抖着却使不上劲
“我说过,若是谢雁有治国之能,我会倾尽所有辅佐他,可是他没有,一点都没有”任不韪平静的回答,没有一丝的情感起伏
“那谢堪澜呢?他什么都不会,你却将他养在身边,还要了监国的位子,你在报复谁?!”郑贵妃大声喊叫用力摇着任不韪,仿佛入了魔
“表姐”任不韪盯着她,认真的说:“谢堪澜有才,谢雁无能,这是事实”
郑贵妃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地上,她尖叫着:“这不可能,为什么沈清嫣处处压我一头,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说着她疯狂的拍打自己的腿
手腕被人猛地抓住
头上一个清冷的声音安慰着她:“好了,表姐,没事的,休息一会,来人!”
宫女应声进来
“把贵妃娘娘带回钟粹宫,好生照料”宫女正要上前,郑贵妃一把挥开他们
“不,本宫不走,本宫不走,任不韪你要帮我,你必须帮我!”郑贵妃抓住任不韪的衣服,拼命的拉拽着
任不韪用力扯回自己的衣服,冷着声音:“还不将贵妃送回去,请太医看看”
宫女赶紧拉住郑贵妃,架着她出门
任不韪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也跟着出去了
谢雁是郑贵妃的独子,是郑贵妃专宠的时候生下的,这孩子被娇宠长大,调皮捣蛋的很,除了听夫子上课,干什么都可以,几年前他上台没多久,谢雁在玩闹的时候不慎跌落湖中,脑子坏了,他表姐也是那个时候变成这样,失了圣宠……
都是心魔罢了……
任不韪摇头无奈轻笑,旁人帮不了的
路过御花园,传来断断续续的笑声,是谢雁,他正坐在秋千上,手上拿了几束花
任不韪悄然靠近了他
谢雁抬头也看见了他,高兴的向他打招呼:“舅舅”
“嗯,怎么一个人在这玩?”任不韪伸手把他小脸上的污渍抹去
“我给母妃采花呢,哄她开心就不会一直哭了”说着谢雁摇了摇手中的花给他看
“她一直哭吗?”任不韪心中五味杂陈,哑着声音问
“不知道,我一回去她就哭”谢雁低着头
任不韪摸上去轻轻拍拍
其实,谢堪澜原本只是他傀儡计划的一部分,只是那孩子天赋极高,他不得不为了大局舍弃私心
“舅舅可以多陪我一会吗?好久没看见舅舅了”谢雁的声音软乎乎的,小脑袋靠在任不韪身上
“好”任不韪应下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左相府门口空落落的,有些反常
任不韪下了马车,才走进一些,就被刺鼻的血腥味冲到了,他皱着眉使眼色给王进,王进点头先进去,里面很安静,外围几乎没有打斗的痕迹,外面没事,那就是里面出了事,果不其然,墨室的门是开的,漏了一个缝出来,王进利落的抬脚踹去,墨室的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不少尸体,基本都是蒙面男子
任不韪扫过地上的尸体,嗯,还行,没有他认识的,这两人功夫没落下
“暗室”
王进会意,扳动机关,书架缓缓移开,显现出一条小道,王进和任不韪一前一后进去
“谁!”
才进去,北灵的剑就飞快刺来
王进一脚踹飞,剑插入了地面
“大人!”北灵连忙低头
这条小道的血腥味更重,任不韪轻嗯一声,马上锁定了气味来源
东凌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无力的对着任不韪喊了句大人
血液不停地从她指缝流出
“怎么不止血?”
“刀上有毒,止不住”北灵回答着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东凌吓得瞪大双眼
“怕你害怕,就没说”
“神经病啊北灵,你现在说了我也很怕啊”
“你少喊两句”任不韪走到最里面,谢堪澜正坐在东凌旁边流着泪
“老师……”
任不韪抬手示意他先不用说话
打开墙壁上的格子,取出里面的瓶子,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放在手心,关上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