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已经没在响了,贺言恺将手机直接扔到玄关台上,啪的一声,并不比穆皎聊筷子的声音小。
穆皎脸色不悦的盯着他,沉沉开口:“你干什么,还不走是吗?你没听到电话响是吗?”
穆皎真是瞬间就清醒过来,她倒是差点就忘记了温芊芊这个人,忘记了这个人还怀孕了!
这种时候,她怎么还能跟贺言恺扯到一起,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深深吸了口气,穆皎指着门口的位置,又一次强调:“我请你出去,不要再来我们家!”
“你们家?”贺言恺逼近穆皎,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到门上,嘭的一声,穆皎感觉到自己后背的疼痛,蹙了下眉头。
贺言恺看到她难受,下意识的松了下手,可还是牵制着穆皎,沉声道:“这个房子是我的,还没有过到你的名下,你要说望江苑也就算了,可这里,还真不是,这是我家,穆皎,你凭什么让我回去?”
穆皎气的感觉自己头顶都要冒烟了,用力的挣开他,压低声音呵斥:“好,你家,你家,那我走,我走行了吧?”
她说完话就真的要走,回身开门,贺言恺剑眉冷冽的竖起,上前一把拽住穆皎,将她重新压在门上,薄唇就势如破竹的吻上去。
玄关台上的手机也适时响起来,穆皎感受到他薄唇的凉意时,又听到温芊芊的来电,几乎瞬间,那种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就无法形容的倾巢而出。
猛烈的推开贺言恺,扶着门狠狠的干呕了两声。
这样的穆皎,贺言恺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很久没见到了,他暗了暗神色,冷声问:“怎么回事?”
穆皎伸手抹了下自己的唇角,红着眼眶看向贺言恺,一字一句的开口:“你说我怎么回事?”
穆皎强迫自己稳定下来,可起身的时候,身体就好像承受了巨大的伤痛,有些难以支撑。
贺言恺见状便伸手要扶住她,可是才刚碰到她,她就干呕了一声,难受的眼泪都恨不得要流下来。
这是贺言恺没有想到的,他的记忆里突然就出现了很多次,他和穆皎亲密的时候,她所表现出的那种抗拒,那种不愿意,那种难受到要死的感觉。
都是这样开始的。
贺言恺心下狠狠一沉,就好像终于明白的这些事情,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楚,问道:“因为我吻你,你不愿意?”
穆皎笑了,她伸出手抹了下眼睛,将那些快要流下来的泪水擦干净,讽刺的看着他:“我看你是贵人多忘事,四年前你强迫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会有今天吗?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这些身体上的伤痛,都是你给我的,你怎么还有脸跟我在这里说这些话,要求那些事情!贺言恺,你是不是还觉得我穆皎不够痛苦,你要逼死我吗?”
她声音很低,大概是怕穆辰听见,为她伤心,而也足够让贺言恺听的明白了,也足够让他那颗坚硬的心脏受到一次剧烈的打击。
贺言恺是个面冷心也冷的人,他对穆皎,从未好过。
这一点,他也无法逃避。
当年他刚刚得知温芊芊已经确定流产无法生育以后,整个人就是十分的愤怒的,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要如何跟温芊芊努力的再要一个孩子,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折磨穆皎。
要让穆皎也承受同样的痛苦。
是的,四年前,贺言恺暴戾,狠辣,心硬。
他对穆皎做了过分的事情,导致穆皎无法再与贺子淮走下去,逼迫他们分手,用强硬的态度和手段,逼迫穆皎成为自己的妻子。
从此以后,四年的时间里,不间断的折磨着穆皎,让穆皎在痛苦中夹缝中生存。
可穆皎四年来从未说过这件事,她的心理疾病,确实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因为怀孕,她和贺言恺没有过多接触,她情绪是稳定的。
可是想到温芊芊前不久怀孕,而现在贺言恺又来对她做这种事情,她整个人就控制不住了。
贺言恺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千疮百孔,什么叫心酸,什么叫无力。
一切的因果都由他而起,他想要随随便便的过去,可能吗?
颀长凛冽的身影在这个时候,有些颓然,手也不自觉的攥紧:“穆皎,我想弥补。”
闻言,穆皎大笑了两声,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看着他也是分外的惊讶,讥讽的笑着说:“弥补?求我原谅是不是?”
贺言恺抿了下唇角,郑重的点了下头:“是的。”
穆皎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也点了点头,冷艳的笑着说:“好啊,求我原谅是不是?你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我就原谅你!”
她掷地有声的呵斥,叫贺言恺心脏不可遏制的心悸了下,她手狠狠指向窗口的位置。
静海公寓是高层公寓,他们住的楼层,虽然没那么高,在跳下去,也足够让一个人上天堂了。
穆皎的态度再明显不过,贺言恺闭了下眼睛,嗓音低低沉沉的问:“是不是我跳下去,你就原谅我?”
穆皎扬了扬眉头:“是,你跳下去,我就原谅你!”
“这些年的事情都一笔勾销?”
穆皎冷冷笑了:“是,一笔勾销。”
跳下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