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重新回到自己的脑海中,贺言恺是比先前还要镇定许多的,大抵是这些年温芊芊的所作所为已经消耗了他很大一部分的耐心。
甚至于,都无法再去同情这个女人。
比起温芊芊,似乎更值得同情的是穆皎。
他沉吟了下,低沉着嗓音吩咐:“这件事,不要声张,你先去调查,有了眉目就来告诉我。”
唐墨点头:“我明白。”
交代好,贺言恺便叫他们都回去,大家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和穆皎,只能离开。
出了门,夏澜深深沉了口气,愤恨的盯着某处:“等我找到那个害穆皎的人,我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那会儿的小孩子呢,我先拿他开刀。”
说话间,就脚步加快,好像真的要去找那孩子,刚一拐弯,脑袋就猛地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气愤不已的抬头,就见沈敬一面色急切的看着她:“夏澜,你是不是见到穆皎了,她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方才他出来准备走了,搭乘电梯的时候,听到了护士的话,说穆皎得了重病,但是具体什么,他问不出来。
只好赶来看看。
这里不是妇产科的病房,是高级病房区,与穆辰的病房离的很近,只隔了一层楼的样子。
闻言,夏澜抿了下唇角,说:“她在里面,还没醒过来。”
这个时候,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跟沈敬一生气,吵架,穆皎的事情对她来说打击很大,若不是她偏要弄这个生日宴会,也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她暗淡着神色,沈敬一轻薄的唇紧紧抿了下,刚要伸手安慰,余光就撇到夏景琛三个人走过来。
收回手,他凛然着身躯站立,朝他们微微欠身。
陆南沂见是他,挑了下眉头:“沈二少爷,来看穆皎?”
“听说你之前给穆皎打了电话,干什么?”
夏景琛倒是很淡定的问,沈敬一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沉吟了下开口道:“她妈妈来看穆辰,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只是打电话告诉穆皎一声,叫她心里有个准备,但是没有想到后来打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沈敬一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自然不会隐瞒什么,而且也不会因为跟夏景琛不和就不将事情说出来。
这件事,跟穆皎出事似乎没有什么联系,当然没有联系,沈敬一压根不知道穆皎怎么了,到现在都还没联系上,她就已经得了重病,什么病?
夏景琛几人并未逗留,但也将夏澜带走,沈敬一张口想要再问什么,但也没有问出口,见他们走了,沈敬一蹙了下眉头,最终还是没有进病房,在门口就见到贺言恺在陪着穆皎,而且看那情形,沈敬一也能猜到一二。
穆皎昏睡了多久,贺言恺就陪着她多久,穆皎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面,她痛苦过,失望过,伤心过,也徘徊过,甚至爱过,那样一个有血有肉的穆皎,叫她喜欢又不喜欢。
那一场大梦好长,长的她以为可以过完一生,长的她以为那就是她真实的世界,她就这样活着。
可是,好像不是的。
因为那些疼痛都没有真正的痛来的更加真实。
深夜三点钟,穆皎在昏睡当中醒来,四周一片漆黑,寂静,悄无声息。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有走廊的点点光亮,窗外的点点光亮,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她的意识在告诉她,她躺在床上,身边有仪器运行的声音,消毒水的味道不浓,但她极为敏感的闻到。
这是医院。
为什么在医院呢?
穆皎闭了下眼睛,脑海中的画面就像过电影一样快速的闪过,一帧一帧的过着。
记忆就像洪水猛兽一般的袭来。
当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都时候,她整个人僵硬起来,手紧紧的抓着床单,那种痛苦,那种失去的痛苦,就那样不可控制的从内心深处袭来。
压迫着她所有的神经,她的心跳,她的情感。
那种不可控制,叫她没有办法抑制,狠狠的,狠狠的叫了一声,痛苦的叫声,将眯着的贺言恺叫醒。
他伸手将灯打开。
倏然起身,就见穆皎满脸泪痕的痛哭,那种悲痛无法掩饰,无法演出,真情流露的叫贺言恺心里一沉。
“穆皎。”
穆皎睁开双眼,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嘴唇翕动着:“孩子,没了?”
贺言恺轻薄的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线,沉吟了下,才道:“是的。”
这个时候,没人会在乎这孩子关乎他们的意义,她只知道,她的孩子,她的骨肉,没了,没了啊。
那是她穆皎心头的一块肉,就在她生日这天,永远的离开了她。
这叫她如同能够接受!
别说这孩子是让她离开贺言恺的筹码了,她现在完全没想这个,她是真的在乎这个孩子,真的爱这个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啊,她怎么能不爱呢。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认识很多厉害的医生吗?”穆皎紧紧抓着床单,骨节处早就泛白,贺言恺注意到,弯身想要掰开,可她却直接扬起手,狠狠打了贺言恺一个巴掌。
“混蛋!你除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