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皎当然知道,今天会有一场苦战,但没有想到,媒体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向潭市掌权人贺言恺示威。
下了楼以后,她就看到贺言恺的车,许特助下来将车门打开,微微躬身:“太太。”
穆皎抬了抬下颚,跟着上车,贺言恺一直坐在一旁并未开口说话,俊脸上满是冷肃,两尊大佛在身后。
许特助不敢怠慢,车子一路开向贺家,望江边坐落的贺家,是潭市的名门望族,家母岑云,是红极一时的名媛岑大小姐
高贵端庄,眼里头容不得半点的瑕疵。
穆皎在去的路上,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因为这一次,有些闹大了。
她低敛神色,眉头微微蹙起的样子被贺言恺看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竟有一丝不是滋味。
轻薄的唇紧紧抿了一下,双手交握在一起闲适的靠着椅背,缓缓道:“穆皎,你知道这次去意味着什么,如果你求我,我也许会帮你说点好话。”
穆皎回了神,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意:“不必了。”
硬邦邦的回应,叫贺言恺蹙了下眉头,偏头睨着她,沉声道:“你到现在还要跟我逞能,你知不知道去了以后……”
“去了以后,不过就是被你妈妈教训,被她骂两句,羞辱两句,贺言恺,我以前又不是没有被这样过,怎么你担心我?”
穆皎唇角勾着冷笑,一字一句的说出来,掷地有声的叫贺言恺心思蓦地一沉,担心她?
怎么可能!
他就算担心路边的一条哈巴狗,都不会担心穆皎的。
可是,他又为什么在意岑云的教训,不过是教训而已,就像穆皎说的,以前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这三年来,但凡一点小事都会被岑云嗤之以鼻,难道这一次有多特别吗?
特别。
贺言恺缩了缩眼眸,略显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将头瞥向别去不再跟穆皎说话,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
穆皎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有些狐疑,但转念又不以为意,难道还要奢望贺言恺对她怜悯,担心她吗?
这些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穆皎的身上。
刚刚他不是还在电话里度她大吼大叫吗?又何必惺惺作态。
接下来气氛更是跌至冰点,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多余,听的都分外的烦心。
车子穿过林荫路,来到主楼前停下,穆皎先行下车,魏叔等在门口,见她来了,忙走上前来,低声嘱咐:“少奶奶,夫人心情不好,您待会儿进去切莫说错话了。”
魏叔是岑云和老爷子最信任的人,这些年一直都当做心腹,早年也是跟着老爷子一路走过来的。
穆皎对他也颇为尊重,微微欠身,她低低道:“知道了魏叔。”
但心里头其实没有太多的念头,毕竟事情发生了,不管穆皎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贺言恺随后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门,走过玄关,再走几步到客厅,岑云不在客厅,略微一扫,就见岑云雍容华贵的从楼梯上下来。
视线始终平视的前方,微微抬着下颚,隔着几米的距离,竟也感受到她的气场,无形中给人压迫。
穆皎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手。
而这个小动作没有逃得过贺言恺的双眼,他清楚的看到,察觉到了穆皎的不适,也许根本不紧张,但是心里头到底是忌惮着岑云的。
可就算忌惮,她也还是挺胸抬头的站着,面上来看,根本没有怯场,这是温芊芊怎么也做不到的。
除了相熟的人,没有人可以在岑云面前,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但穆皎可以。
贺言恺沉了口气,上前一步与穆皎并肩而站,这不动声色的一个动作,叫穆皎心里头诧异了下,但面上还是没有变化,只是轻微瞟了他一眼。
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到贺言恺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穆皎缩了缩瞳孔,干脆的转过头来。
他怎么突然用那种眼神看她?
不会是哪根筋搭错了吧?还是等着要放什么大招呢?
穆皎心里一瞬间千回百转,不好的预感愈加的重了。
而贺言恺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见她转头,便也将头转过去,对走过来的岑云道:“妈,这次的事情是疏忽,我已经派人去处理,明天就不会再有人传播这些消息。”
岑云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并未开口,而是缓缓走到他们的面前,穆皎敛敛神色抬眸,刚转头去看岑云,岑云便手气高落,干净利落的将巴掌打在穆皎的脸上。
啪的一声,穆皎的脸像旁边侧了侧,火辣辣的感觉叫她不自觉的捂住脸。
而贺言恺则拧起眉头低声道:“妈,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岑云阴冷的眼眸怒看着穆皎,责备道:“我贺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穆皎脸色有些苍白,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镇定,是的,贺家的脸都被她穆皎给丢光了,岑云在意的永远不是她们个人,而是她们贺家的脸面,他们贺家的声誉,对岑云来说,穆皎有没有苦衷,是不是委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
而现在的结果就是,她让贺家沦为了谈资,沦为笑柄,让贺家丢尽了脸面,让她岑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