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雪稀稀拉拉下了几天,终于停了。
立秋时节就下雪,这是人们闻所未闻的。
太阳出来后,万里无云的天空,让人们知道,往后的一段时间里是不会再有雪了。
人们纷纷穿上棉衣,拿着扫把铲子出门清雪。
大人们扫着雪,孩童们则顽皮的打着雪仗,有的调皮捣蛋的孩子,趁大人不注意,把刚攒堆准备推走清理的雪堆又踢散了。
总之,被雪天强行沉寂许久的京城,终于又热闹起来了。
不过,若是仔细看,来回行走的大人们,脸上均浮现出忧愁。
“唉,那场冰雹可害惨了人,这又下了这么久的雪,如今粮食涨价,这兜里的钱,一日比一日少啊。”
“谁说不是呢,只怕过了年都没得肉吃了。”
“今年的年头真的异常,你说中秋下雪都是东北那边的事,咱们京城什么时候这么早过?怕是不是好征兆,要闹饥荒了哦。”
“谁知道呢,快走吧,一会粮店的粮食又卖没了。”
两个中年妇人连忙加快脚步,朝着不远处的粮店走去。
林春儿和萧恒听了,脸色凝重。
“王爷,从南境运来的粮食怎么安排?”
提到这个,萧恒想起早朝上太子一党中的大臣莫少聪所言就气不打一处来。
“哼,莫少聪竟然公然说要高价卖掉那批粮食,换来的银子好入国库。他的意思是辽国那边有发兵大齐的迹象,想要在东北地区招兵买马。而招兵买马所用到的银子就是卖粮钱。”
莫少聪的说法,细细思考也并没有 多大问题,只是站在的立场不同而已。
“皇上是爱民如子,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目的和道理的。”
“ 也许吧,父皇接受了莫少聪的意见,且让赞成这主意的大人们各自筹银子买下这些粮食。”
林春儿听萧恒说完,眼珠子转了一转,“王爷,我问你,皇上说卖粮给莫少聪他们,可说这些粮食是要他们立即拉走,还是可以继续存放在京城粮仓里?”
“父皇说拉走。”
林春儿大笑,“王爷,都说您聪明,怎么这时候笨了?立即拉走,这四个字你要不要仔细琢磨琢磨?”
被林春儿这么一说,萧恒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
登时不顾是在街上,亲了林春儿额头一口,咧着嘴笑着说,“怪不得下朝的时候,父皇瞪了我一眼,哈哈哈,你这一说我竟全都明白了。”
萧恒拉着林春儿的手继续走着,“粮食拉出粮仓,离仓概不负责。若是中间出了岔子,可与谁都无关喽。看来做坏人的,最终还是我。父皇啊父皇,竟是把人算计到这种地步,真真的是阴险。”
“你这么说你父皇,小心他听了砍了你的脑袋。”林春儿吓唬的说他。
萧恒此时却一脸幸福,“春儿,我与父皇虽然没有多少父慈子孝的时候,但是他对我的真心,我能感受到,我也能理解他。”
一时间又闪过心疼,“坐在那个位置,其实挺可怜的,不敢爱不敢恨。”
林春儿被牵着的手捏了捏,以此表示安慰。
四目相对,皆是笑意。
这时,迎面来了个熟悉的人——萧泽。
他手里一如既往的拿着把扇子,可能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也不扇了,而是拿在手中,成了配饰。
让人见了怎么都有些别扭。
萧泽笑的明媚,“真巧,三弟和三弟妹散步呢。” 不知道的人只以为他们有多要好呢。
萧恒哼笑一声,拉着林春儿一脸不想搭理他的表情。
他们往左走,萧泽也往左走,他们往右走,萧泽也往右走。
两次三番,萧恒有些火了,“太子有此闲情逸致在这里与我耗费时间,不如去想想怎么帮莫少聪筹集购粮的银钱。”
他抬起胳膊,想要扒开萧泽。
萧泽一躲,得逞的笑着,“感谢三弟为孤着想,不过这倒不必为孤担心。距离中秋国宴还有些日子, 不知道三弟的婚礼筹办的如何? ”
萧恒冷笑,“本王的事情,无需烦劳太子操心,一切有父皇做主,礼部张罗,本王只耐心等着成婚就是。”
萧泽的眼神看着一旁,掩饰着内心的一种失落和嫉妒,心内咒骂萧恒是故意的。
如今随着韦家的没落,皇帝对他也冷漠了不少。
常言说,越缺什么就越怕什么。
萧泽就是怕萧恒拿皇帝的宠爱来说事。
这次萧恒的婚期是在八月十六,可谓是全天下的人都在见证他们的幸福。
他不服!明明自己也可以拥有这份荣耀,拥有这次全天下人的目光集于一身的机会。
“三弟,孤定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礼物的。哈哈哈,”
说完无视萧恒一脸嫌弃离开了。
林春儿回头看到萧泽的身影消失在了街头的拐角处。
她有些疑惑,萧泽今日好无道理的偶遇,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好像是故意偶遇他们。
她心内嘲笑自己想多了,跟着萧恒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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