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伯,陛下为伯伯加勋上柱国,赐新野县开国公。」
张士贵神色了然道:「即便如此,老夫也要告老。」
李奉诫坐下来,苦恼地灌着茶水,该说的都说了,军中这些老将军真是年纪越大,脾气越怪,越来越难对付了。
乾脆让朝中那些大臣去头疼,他李奉诫该说的话也都说了。
梁建方与薛仁贵命人将葱岭带来的人口安居在西域,让他们劳作。
这些人口刚到西域还有些不适应,可也由不得他们不适应,西域太需要劳动力,这些人口正好补足了西域人口不足的短板,而这些人都归安西都护府管。
再者说安西都护府还要大力开垦天山以及伊犁河两岸,种更多的棉花。
狄仁杰,李治,李慎,裴炎看着痛哭流涕的张柬之。
「晋王!纪王啊……」张柬之捂脸痛哭道:「你们总算回来了,从秋天到现在,我在安西都护府日思夜想。」
李治扒拉开他的手道:「要哭到别处哭,如此男儿哭成这样,真是丢人。」
狄仁杰也推开了张柬之,道:「我们在战场都没哭,你哭什麽!」????李慎点头,「对,柬之要是去了葱岭战场,恐怕站都站不稳了。」
张柬之抹了抹眼泪,忽然大声道:「将来,我也要手拿长弓,纵马疆场,为社稷!为大唐杀敌。」
李治冷哼一声。
李慎一脸怜悯地摇头。
新任安西都护府的都护李义琰带着一卷文书而来,行礼道:「晋王,纪王,有旨意,还有书信。」
李慎先拿过几卷书信,打开看着有姐姐的,还有母妃的,一边看着又拿出几卷,道:「这是皇姐与父皇给皇兄的。」
李治拿过几卷书信,还在看着旨意。
李慎拿着母妃与姐姐的书信,坐在一旁独自看着。
「这是给狄参军与裴参军的书信。」
几个少年人各自坐在一旁,看着各自的书信。
狄仁杰看到了父母的书信。
唯独张柬之没有书信,他本就一直在安西都护府,没有去战场,便问道:「仁杰,你家中的书信说什麽了。」
他像是没话找话,又没事找事地问了一句。
狄仁杰道:「家父说我已到了赐字的年纪,往后叫我怀英。」
「怀英?狄怀英?」张柬之重复着,似乎在想这个名字好不好。
裴炎也看罢家书,起声道:「晋王,朝中的旨意如何说?」
李治依旧看着家书,将旨意递给他,自顾自依旧看着书信。
裴炎拿过文书,看着上面的内容,道:「即刻去朝中任职?」
「任职?任什麽职?」张柬之道:「我们不是要在西域支教两年吗?才过去一年。」
裴炎道:「我们有军功,不用留在这里支教了,直接去朝中任职。」
「啊!」张柬之夺过文书,瞪大眼睛看着,念道:「狄仁杰任京兆府书令身兼大理寺狱丞,裴炎任兵部郎中……」
念完朝中的文书,张柬之捂着心口,神色痛苦道:「怎会……」
李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柬之,我们要回长安了,你在西域多留一年,一年后我们在长安相聚。」
「不!」张柬之大喊道。
李治冷笑道:「你当时与我们一起去葱岭,说不定也立下军功了。」
裴炎的官职提拔得很快,科举时狄仁杰才是进士。
狄仁杰与裴炎如此年轻,将来说不定能位列尚书。
李治道:「或许皇兄是想让仁杰执掌京兆府。」
李慎不解道:「那为何还要给了大理寺的官职?」
这一点李治也想不通,但这是朝中草拟的,正式的旨意还未下达,此事还有待商榷。
可不论怎麽说,科举及第的众多人中,狄仁杰与裴炎是最快得到官位的,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已如此,这两人将来当真不简单。
李治又看向还在痛心疾首的张柬之,如此一比倒是与他拉开很远,人生高度差太多了。
张柬之还在痛苦地哀嚎着。
李慎劝道:「万一你以后立下大功,说不定也能当个将军,我们也能理解,你家就你一个儿子,你爹为了你煞费苦心,你不去葱岭冒险是出于孝道。」
张柬之捂着脸不敢面对现实。
李治抬脚要踹,又收了回来,又道:「哭吧,哭得再大声也没用。」
……
慕容顺先一步离开了西州,他只是一个商人不用听军中安排,可以独自走动。
西州地界以东,这里以前是吐谷浑的地界,青海以西的伏俟城下。
在城北的一处荒原上,立着一块石碑。
慕容顺伸手拂去石碑上的尘土,而后用水打湿了布巾,好好地擦了擦石碑。
石碑上的字迹这才显现,这是昔年吐谷浑王的石碑,也正是慕容顺的父王。
父王死在了长安城,但慕容顺悄悄让人在这里立碑,并且将父王的衣冠葬在了这里,朝中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天可汗默许了。
慕容顺将四周的沙土都打扫乾净,石碑的底座也显现出来了。
他又从背囊中拿出一壶酒水,浇在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