饷送不出去,朕就把你褚遂良送去河西走廊,让那些将士们将你军法处置!」
「臣……臣领命!」
房玄龄带着褚遂良灰溜溜离开了甘露殿。
李世民气得重重一拍桌案,桌上的茶碗都跳了起来,又落下。
甘露殿内,陛下的呼吸声很重。
长孙无忌道:「陛下。」
李世民差点忘了还有人在甘露殿,便坐下来,苦涩笑道:「以往朝中钱粮调度再困难,也不至于这般。」
长孙无忌道:「褚遂良行事不知主次,才会如此,其实事也并不大。」
李世民闭着眼道:「朕知道。」
「陛下是因褚遂良提及了太子,才会恼怒。」
「辅机,你说朕这个儿子如何?」
「太子殿下在学政上有长处,可在为人处世上有短处。」
……
东宫,李承乾吃着冰镇的胡瓜与爷爷下着棋,很是悠闲。
钢笔的制造只能换一种思路了,光骂圣人是造不出来的。
李渊小心翼翼挪动一个卒子,低声道:「你说说你,有这闲心与朕下棋多好。」
「爷爷说的是,孙儿就不该去管朝堂上的破事。」
「朝堂上的事怎麽成了破事了?」
闻言,李承乾注意到了有两个人影挡住了原本照在棋盘上的阳光,皱眉侧目看去,就见到了父皇与舅舅不知什麽时候,站在了一旁。
李世民板着脸道:「朕问你,朝堂上的事,怎麽在你嘴里成了破事了?」
李承乾尴尬一笑,道:「父皇,你怎麽来了?」
「你被禁足,朕就不能来看看朕的儿女?」
「弟弟妹妹都在东宫,在隔壁。」李承乾依旧看着棋盘,道:「父皇自便。」
看着儿子冷淡的态度,李世民的呼吸又重了几分。
长孙无忌拉着这位皇帝走远两步,低声劝道:「陛下莫要动气,尤其是他老人家面前。」
李世民沉声道:「他仗着有他爷爷护着,竟这麽与朕说话!」
长孙无忌低声道:「其实太子殿下年少,被禁足半月有些怨气也是应该的,换作臣与陛下在当年,难道就不会有怨气吗?」
重新走到这个儿子身边,李世民沉声道:「近来反省得如何?」
李承乾看着棋盘,道:「挺好的。」
「挺好?」
「不用早朝,也不用被朝中诸多繁杂事折磨。」李承乾忽然一想,又道:「对了,还有儿臣竟然打算做一种笔,一种可以随写所用的笔。」
「呵呵,你倒是清闲。」
「那还要多谢父皇。」
李世民正色道:「你心里就没有半点悔过吗?」
「有的。」
「是吗?」
「儿臣觉得当初应该亲自动手。」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鼻孔都大了几分,道:「辅机,你看他……」
长孙无忌连忙使眼色,示意陛下冷静再冷静。
李承乾将自己的马往前跳一步,道:「爷爷,将军了。」
李渊看着棋盘,无奈道:「朕又被将死了。」
其实只要太子起来向陛下认一个错,这件事就可以就此了结,太子也能结束禁足,陛下也能放心,朝中所有人都会长出一口气。
而且褚遂良已经快撑不住了,据说此人整日被帐目熬得吃不好睡不好,像是浑身精气神被抽空了一般。
再这麽下去,他人非要病倒了不可。
被夹在皇帝父子之间的长孙无忌也是心力交瘁,这父子两人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陛下难对付,这个太子更难对付。
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李唐家的三代人,没一个是简单的。
李世民接着道:「好!你喜欢禁足是吧,没有朕的旨意,你就……」
「陛……陛下!」长孙无忌连忙打断,拉着陛下走到一旁,劝说着,「陛下,朝中有许多事等着太子殿下安排。」
李世民又看了眼喝着茶水气定神闲的儿子,缓缓道:「辅机,你说得对,朕差点上了他的当,让他继续禁足,真是便宜他了。」
长孙无忌抚着心口,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拯救了一次李唐的江山社稷。
李治小心翼翼走来,拿起一旁的桃子,坐在一旁吃着,他感受到气氛不对,便吃着也不言语。
李世民道:「承乾!今日认个错,朕就当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李承乾道:「怎麽,现在褚遂良闹出这麽大一个烂摊子,还让儿臣去收拾?」
李世民瞪着大眼,伸着脖子,咬牙切齿道:「你还不愿意了?」
「当初还不是父皇自作主张,现在还要孤认错,父皇怎麽不认错?」
话音一落,李世民伸着的脖子都红了,指着他怒道:「你说什麽!你再给朕说一遍!」
「就说了!怎麽了?」李承乾拍案而起,道:「褚遂良将帐目搅和成这样,父皇就没半点责任吗?」
「你!」
眼看人就要冲上去,长孙无忌连忙架住陛下的双臂,道:「陛下!不可动手!」
李治也连忙抱住皇兄的腿,道:「皇兄!千万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