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道:「这些天,太子殿下批阅了不少奏章,不论是建设还是调度,无非都是钱粮之事,与前些年相比,今年朝中钱粮调度井然有序,由太子殿下安排最为合适。」
「伱是说今年朝中的钱粮调度,因为太子主持,反而更顺利了。」
房玄龄又回道:「如今朝中对殿下赞誉颇多,臣以为可以让太子殿下参与朝政。」
「承乾今年才十五岁,就算是过了今年他才十六岁。」李世民蹙眉道:「对他来说有点早了。」
房玄龄道:「其实这并不早。」
李世民脸上带着笑容,道:「玄龄所言不错,朕十五岁时,已开始领兵打仗了,想来如父皇所言,我李家的儿郎都是不简单的。」
房玄龄颔首。
一阵冷风吹过,长孙皇后背过身,尽量不让冷风吹在小兕子身上。
李世民沿着河堤走着,一旁跟着儿子李恪,还有房相房玄龄。
李恪听到房相说起了皇兄,便聚精会神听着,不肯错过只言片语。
「朕时常想着让承乾尽可能不犯错,少犯错,有时也不想他有太多的进取之心,难免会走错路,毕竟他还年少。」
房玄龄又道:「这也是臣的忧虑。」
李世民颔首道:「玄龄你跟随朕这麽多年了,也是看着承乾这孩子长大的,往后你就将太子带在身边,如果他行事跋扈你可打骂,若他行事荒诞你也可以责罚他。」
话语顿了顿,李世民看着太液池远处的水面又道:「本想太子少师的位置交给辅机,因他与承乾走得太近,毕竟是朕的外戚,也是承乾的舅舅,担心他往后对太子会有失公允,朕思来想去,这个位置还是你来担任最为合适。」
李恪目视前方,站得笔直依旧是一言不发。
房玄龄作揖道:「陛下托付,臣万不敢辜负。」
李世民拉着房玄龄的手臂道:「还是请你多费心了。」
「臣领旨。」
等父皇回宫的时候,李恪脚步匆匆回到了母妃这里。
杨妃看着儿子回来便兴匆匆地用饭,笑着道:「见过父皇了?」
「嗯。」李恪吃着一张饼道:「今天父皇还见了房相。」
杨妃一声叹息,看着儿子狼吞虎咽,恪儿能够来见母妃的次数不多,绝大多数时候这个孩子都是在军中的。
「近来宫里的许多厨子都离开了,这些饭菜都是杨妃亲手做的。」一旁的宫女低声道,话语里带着一些委屈。
杨妃瞪了一旁嘴闲的宫女一眼,又道:「近来你与东宫走得还近吗?」
「母妃,孩儿要在军中值守,很久没去东宫了,皇兄说过让孩儿去教皇兄练箭术。」
杨妃低声道:「你不要教太子箭术,你要与他一起练箭术。」
李恪嘴里嚼着饼,点头道:「孩儿明白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明白,还是不明白,杨妃又是无奈摇头,从一旁拿出几件衣裳,道:「去军中的时候,带上这几件新衣裳。」
「嗯……」
李恪用力咽下口中的饭食,低声道:「今日听父皇加封房相太子少师,教导太子参与政事。」
「当真?」
杨妃皱眉追问道。
李恪直愣愣点头道:「孩儿亲耳听到的。」
杨妃看着这个儿子又是气馁一叹,道:「你就当没听到这些话,用了饭之后就快去军中,不要耽误值守。」
「母妃,孩儿是说错话了吗?」
杨妃低声道:「你没有说错话,你好好在军中任职,这东宫太子是你的兄长,你要一直记得。」
「孩儿明白。」
杨妃欣慰点头。
李恪憨憨笑着。
房玄龄见过了陛下之后,便来到东宫旁的崇文殿,与太上皇,还有太子殿下一起用饭。
今年,这位太子又是监理朝政,又是批阅奏章。
要说能力,这位太子最出众的便是认知水平。
太子的认知水平很高,尽管东宫储君深居简出,这并不影响太子在一些事的处理上作出正确的判断。
听着一个太监念诵完旨意。
李渊与李承乾爷孙俩端着饭碗坐在一起,沉默良久。
房玄龄笑着作揖行礼。
看孙儿还端着碗坐在身边,李渊努嘴道:「还不行礼拜师。」
李承乾也是恍惚中回过神,放下了筷子,行礼道:「承乾拜见老师。」
房玄龄抚须道:「殿下不用多礼。」
李渊抚须道:「往后承乾参与政事,还要多仰仗你教导。」
闻言,房玄龄又是行了一个大礼,将腰弯得更低了。
就在东宫念诵完旨意的太监离开之后,房玄龄被加封太子少师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朝野。
又传入了赵国公府邸。
长孙无忌正喝着茶水,听闻这个消息,长叹一口气。
陛下终究是选择了房玄龄。
不知为何,此刻长孙无忌那颗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也总算是落地了。
其实细想来也是应该的,这个位置除了房玄龄没人更适合,况且自己的身份是外戚,朝野的议论已经够多了。
虽说早就有了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