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
在紫画鄙夷的眼神之中,陈子阳笑着目送夏琴瑶离开。
他立即跑到楼下的柜台,找到了王一川,让王一川迅速算出这个月的成本,所谓成本,其实就只是人工工资和采购食材的花销。
人工工资,在这个年代是极其低廉的,绝对没有什么五险一金的说法,东家能按时给钱不拖欠,那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以京城的酒楼为例,普遍来说,跑堂的一个月下来,也就三吊钱,也就是三百文,三两银子。
但跑堂的其实也是技术活,报菜名抑扬顿挫,如果伺候贵客舒心了,说不定还有点零碎赏钱。
整体下来,一个月可能有两银子。
这些钱,其实完全足够养家糊口,不说顿顿有肉,至少是饿不着冷不着。
陈子阳上任后,第一个钻石会员卖出去,就直接给他们涨了一倍!至于王一川,作为二把手,之前就有五百钱的工资,陈子阳给到了十两。
但其实跟望星楼的收益来看,这点人工工资只不过是毛毛雨罢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大头是买食材,买劣酒的开销,但这些其实都是很便宜的东西,拢共算下来,这个月采购花销总共也就一千两左右。
进账,十二万三千两!
王一川其实心里有数,可此刻一算,也是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半个月,十二万?!
他看着陈子阳的目光,宛若崇拜神人!
“如今楚园春名头已经打响,市场已经打开了,再加上几道宴席助阵,每天都有慕名前来办理会员的人。”陈子阳很满意,月底的时候,应该能有二十万现银在手中。
且先不急,再攒点儿,到时候去弄个庄子。
如果京城附近实在是没得卖,那就去远一点的地方吧……毕竟,没有自己的地盘,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啊!
……
奉天殿,小朝会。
小皇帝高坐龙椅,冕冠前的十二旒,将其面容遮蔽了几分,让人看不真切。
这既可以让臣子无法窥觊天颜,保持了几分神秘性和威严性,另外也是一种很好的伪装。
在左侧是文官,按品级从高到低的排列,能参与小朝会的最低也是五品。但最前面,却是摆放着一把太师椅,内阁首相大臣张泰岳,老神在在的坐在上面。
他也是唯一一个在朝会上,有资格坐下的臣子。
右侧是武官,与文官不同,武官这边都带着几分肃杀凶悍之意,毕竟大楚开国才三代帝王,总共传承不过五六十年,武将身上都还有几分铁血之意。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司礼监秉笔太监唱喏一声。
朝堂之上,安静至极。
事实上,自从小皇帝登基,朝会就是个过场而已,任何官员都不可能在朝会上说什么,顶多是歌功颂德说一些好听的话,然后和和气气退朝回家。
真有事了,上奏内阁,再你争我夺互相喷口水,抑或是直接撸袖子打架……
反正朝会上,是非常和气。若皇帝是个无能昏庸之辈,可能上个几次朝就腻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在被窝里多睡会儿!
但新帝却很是勤勉,此刻她端坐其上,不动声色。
司礼监秉笔太监季无用看了几次皇帝的脸色,却发现新帝并没有任何退朝的意思,于是他也不敢喊出那声退朝。
气氛有些沉闷,臣子们心中都有些讶然,没有一个人吭声,皇帝为何还不退朝?干啥啊,坐龙椅上睡着了?
便在这个时候,顺天府府尹李守奇,忽然一咬牙,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直接贴着地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不敢抬头去看其他人的脸色……
“臣,有本奏!”
所有人顿时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李守奇。
此人为顺天府府尹,正四品,如果在地方上,他绝对是个土皇帝,可在这京城……上茅房都可能撞到比他官大的,很不好做人。
历任顺天府府尹,必然都是谨小慎微,朝堂上装木头人。
李守奇今天是发了什么疯,居然要上奏?而且,他上奏,为何不直接奏禀相爷,拿到朝会上做什么?
“卿有何事,奏来!”这个时候,新帝开口了。
嗓音虽显年轻稚嫩,却隐含一股毋庸置疑的威严在其中。
李守奇趴在地上,哪怕是这样,他都还是闭着眼,迅速说道:“臣要参兵部库部司郎中陆芳,徇私枉法,身为朝廷命官,竟然私命家中下人杀人!此等草菅人命之辈,有何面目为官?臣请奏陛下,严惩不贷!”
人群之中,本来暗中打着瞌睡的陆芳,整个人一呆,随即脸色大变,一瞬间冷汗就湿透了衣衫。
他知道自己犯的事不小,可相爷那边已经解决了啊,怎么这李守奇又跳出来搞自己?
关键是,这尼玛是在朝会上,当着几百人的面说出来,那必然是要查一查的!
自己,绝难幸免!
他惶恐万分,二话不说就出列往地上一跪,高呼:“臣冤枉啊!顺天府尹,莫要血口喷人……此事是我家下人作恶,我绝不敢袒护,支持将其明正典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