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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陪我去看场电影吧(1 / 2)


时间像一条古老而肃穆的河,川流不息。人群中,我还是那个独来独往的“边缘人”,依旧过着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的生活。我依然经常独自在座位上一面和脑袋里失控的各种焦虑和此起彼伏的念头斗争,一面努力集中起少得可怜的注意力埋头刷着各种习题。当然,变化也是有一些的,比如就算我再怎么抵触做“干部”,还是被物理老师选做课代表;再比如自那天下午以后,和姜庆梅的交流不再限于听到她的指令后我跟着喊「老师好」,不再限于隔三岔五我用笔头戳一戳她的后背,而是开始偶尔会和她讨论下难题,在课间操或者体育课的时候相对其他人,我似乎也会无意间多看她几眼。

我发现大部分时间里,她和我一样也喜欢一个人待着,虽然也经常看到她和同宿舍里她的小迷妹韩羽姬手挽手欢快地出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虽然也经常看到她在班会时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侃侃而谈,但我总感觉在她的眼神里,和眼前的一切始终保持着些距离,是那种身居其中又在其外的感觉。这让我经常忍不住将她和那个校报上忧伤的「紫罗兰」联系起来。

有天下午,我向她请教作文写作的技巧,她随手丢给我一个不大却厚厚的笔记本,说:

「也没啥技巧,我就是有时间就多看多想,有好的感受或者语句就记下来,慢慢就有语感了。这是我的笔记,你可以参考。」

我连忙感谢,接过本子一看,青绿色的外皮上是一枝若隐若现的粉色腊梅,静谧而温柔,书皮右侧的边缘已经有轻微的磨损,显然是经常翻看的。一根暗红色的小丝带像个小尾巴一样从下方伸出来,俏皮而可爱。本子拿在手里沉沉的,磨砂的质感摸起来很舒服,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不大不小的棕黄色纸张上错落有致地写满了深深浅浅的黑色笔迹,也有少部分红色或者黄色的。这些字迹都几乎没有涂改的痕迹,无一例外都大小合适,清秀隽永,像一行行散落在五线谱里的音符,也像一幅赏心悦目的简笔画。有人说字如其人,这回我信了。整个本子已经用了一大半,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我瞬间像得了宝似的,趁上课前的几分钟,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第一页上面写的是:

「在年轻的时候,在那些洒满了阳光的长长的夏日午后,我无所事事,也无所惧怕。挫折会来,也会过去;热泪会流下,也会收起。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气馁的,因为我有着长长的一生,而你,一定会来。

生命中曾经拥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人生海海,潮落之后是潮起,你说那是消磨、笑柄、罪过,但那就是我的英雄主义。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

哇塞,太美了!我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文字可以这么有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任何抵抗显得多余么微不足道。类似的句子还有很多,我看得如痴如醉,直到上课铃响了才回过神来。

这个小本子我一直留着看了一个多星期,她也没有催着我还。课间看,睡觉前看,午睡睡不着时候看,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觉得实在不好意思才恋恋不舍地还给她。

转眼就到了12月下旬的一个周六,这时天气已经很凉,但透过窗户照进教室的阳光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一些温暖。虽然那天刚好是我十七岁的生日,不过这里没人知道,我也不打算庆祝。我像往常一样在教室里为没做出来的一道题心烦气躁,暗自嘲笑自己的蠢笨无能,一点也没有吃饭逛街或者看电影的心情,于是拿出一堆卷子和书来,开始埋头找答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隐约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个人正在承受剧痛虽然拼了全力保持镇静,却依然掩饰不住的细微的呻吟,又像是遭受重创后又无能为力的绝望低吼。我赶忙抬头一看,发现偌大的教室已经空空荡荡,只有两个人:我和前面的姜庆梅。毫无疑问声音正是从她那发出的,难怪即便这声音这么细小我却听得真真切切。此时,她正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飘逸的长发被黑色修长的风衣帽子微微拱起,散垂下来,发梢正来回轻微的晃动着,那是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我心里一惊,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手里的笔头轻轻地戳一戳她的后背,小心地问:

「班长,班长,你咋了?」没有回应。不过她身体突然停了颤抖,但很快又重新颤抖起来,同时那个奇怪的声音似乎更大了。

我楞了一下,想起之前有次难倒我的题被她三言两语解决后恭维她不愧是1号时她显得比较新奇,于是换了一个在当时感觉很奇怪地略带调侃的语气,道:

「1号、1号、1号在吗?」还是没反应,我忽然有些着急,又轻轻地戳了下她的后背,说:

「姜庆梅、姜-庆-梅,庆-梅,你不舒服吗?」

她突然愣了一下,身体逐渐恢复了平静,几秒后,用悠悠的语气,是那种画面之外的声音,答道:

「等一下。」

说完,她慢慢直起身来,我看到她背对着我用两个手掌在脸上来回轻轻的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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