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徐清一大早就起床,煮了一大锅的猪食,里面有剁碎的干红薯藤,有昨天下午她找回家的野菜,还有剃好晒干的红薯干。
这都十一月了,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家里的猪都干瘪的不行,一个个瘦的跟排骨精似的,不得喂好点,让它们长点肉啊!
红薯干可是粮食,家里煮饭的时候,都是一半红薯干,一半米的,在这种情况下,徐清舍得给猪喂红薯干吃,已经算是咬牙出血了。
牛大嘴起的就比较晚了,医院那地方,吵吵嚷嚷的,住院病人有张床,她可没有,一直都是跟林爱国挤着睡的,睡眠质量自然没法保证。
一张床最多只能睡下两个人,林军没办法,只能租床睡,一毛钱一晚,还有床薄被,现在这个天,真要是搁地上睡上一晚,第二天起床打针,感冒发烧的,绝对有他一个。
这不,牛大嘴先回来的理由又多了一个,省钱,她一走,林军那张床,自然是不用租了。
八点,清晨的霞光穿越云层,驱散了不少寒意。
牛大嘴一边往嘴里扒拉稀饭,一边说道:“等我吃完,就去镇上找潘叶要钱。”
“这次我去就行了,你在家里等着,带好孩子,干好家务,我那身衣服,四五天没换,你给我洗了,洗干净点。”
“今天天气好,太阳出来了,家里的被子棉衣这些,你都拿出来晒晒。”
徐清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婆媳俩现在齐心协力的想要从潘叶那边弄到钱,自然不会人为的制造内部矛盾。
徐清是能忍则忍,牛大嘴是看不过眼就说,但是不深究,糊弄就糊弄吧!
两人都觉得自己为这个家,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牛大嘴吃完饭,在家磨蹭了一会儿,就出门了。
一路上,遇到村里人,也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会儿话,把林爱国的情况尽数告知,就离开了,没有过多的拉扯寒暄。
她离开没一会儿,林爱国情况不好,病重的事,瞬间在村里传开了,其中也包括,住院两天,花了多少钱的事。
牛大嘴也没隐瞒自己这次出门的目的,只说去找潘叶,又说林爱国这次住院要花多少多少钱,家里的存款所剩无几之类的事,前调是先打下了。
潘叶在八点半,送走店里的最后一个客人后,把门口的营业牌子,翻转过来,改为歇业休息。
今天的生意很不错,来的人一波接一波,挣钱虽然快乐,但是忙得飞起,累的满头大汗。
她熬的骨汤已经用完了,没汤,自然没法再煮粉煮面了,她也终于能休息了。
打从上个月开始,她就没再做包子了,任由那些老客怎么劝说,都不卖了,店里就她一个成年劳动力,要兼顾两样事,实在是忙不过来。
挣钱虽然好,但是她并不想活的那么累,现在卖粉都有点忙不过来了,更别说继续卖包子了。
虽然挣的少点,但还是身体重要,累坏了身体,哪怕挣再多钱,都是空的。
潘叶一屁股坐在躺椅上,连动都不想动了,屋后是洗碗的林兰林竹,这些小事,姐妹俩已经能很好的胜任了,潘叶累的时候,都是完全交给她们的。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至于会不会有任用童工的愧疚,她的回答是,完全没有。
她已经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如果姐妹三人理所应当的坐视她的付出的话,那这三个娃,大概率是废了。
现在姐妹三个想要给她帮忙,帮她干活,她不会拒绝,自己这条命也是命,该干就干,该松懈的时候,就松懈,如果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只想把最好的捧给孩子,孩子长大后,是很难跟母亲共情的。
摇椅很舒服,微风悄无声息的潜进了屋,给女人带去了一丝清凉,潘叶躺的都快睡着了。
牛大嘴一推开门,面对的就是潘叶这副悠哉无比的场景,看的人眼红,凭什么她能这么轻松?
还没等她走近,潘叶反射性的睁开了眼,一抬头,看到了牛大嘴。
潘叶的声音很冷:“你来干什么?”
她很不喜欢这种时时被人打扰的生活,在她的地盘,每天早上有食客进进出出,那是为了挣钱,可其余时间,她是享受那种独处时的安静氛围的。
这段时间,不速之客一茬接一茬的来,说实话,很烦人,烦的她想要逃离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牛大嘴气势上一点不弱,一屁股坐在了潘叶身边的凳子上:“我来找你要钱,这次你公公进了医院,花销不少,这事,你也得承担一半的责任。”
“你也不想潘叶不孝的名声,传遍整个石牛镇吧!”
“我听说,你这小店的生意很不错,你不想失去这个小店吧!”
“做生意的事,就是开头难,你这小店的头已经开好了,接下来,躺着都能赚钱,你也不想这个小店被毁掉吧!”
潘叶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你在威胁我?”
之前躺着的时候,总感觉不得劲,从下往上看人,气势明显不足。
牛大嘴微微一笑:“你觉得是,那就是,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