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来了两个客人,看上了一套茶具。
展金放下茶杯起身过去介绍。
展卓把茶壶拿起来起身准备再重新泡一壶。
转身就看到了铺子窗户外头正朝这边走过来的一抹身影。
帝都的冬天干冷,今个一早又起了风,吹起地上的沙尘让整个天色都灰蒙蒙的,导致整个古玩街上的行人再次骤减。
来人上身套了一件粉色的羽绒服,灰色长靴直到膝盖下方,米色的毛绒帽子差不多把脸都包裹进去了,脸上还围着一条灰色围巾,全身上下差不多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展卓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当即放下茶壶跑到门口,拉开仿古玻璃门,“来了。”
宋宴宁把左手上提着的东西挪到右手正准备推门,门就先一步在她面前打开了,抬眸就见上身只穿了一件灰色毛衣的展卓站在跟前,顺手就把拿来的年礼往前一递,“嗯,来了。”
展卓下意识接过来,“快进来,外头冷。今个风刮得有点大,怎么过来的?”
“开车,我看这边没有停车的地方,就把车停在隔壁巷子口的大榆树底下了,没事吧?”
“没事,以前那边是摆摊的,今天这种天气也没人过去摆摊了,停着就行。”
宋宴宁刚要问展叔呢,就见里头正在跟客人介
绍东西的人,又把话给咽了回去,解开围巾摘下帽子看了眼周围。
展卓见状指了指一旁的屏风:“屏风后头有个挂衣架,衣服挂那就行,我去泡茶,你先随便坐下歇一歇。”
铺子里有暖气,宋宴宁挂了围巾帽子后把身上的羽绒服也给脱下来挂了上去,转回去看了眼面前四人座的茶桌,走到没茶杯的那一面坐下。
展卓端着一壶泡好的茶出来,就见这人正拄着下巴看方才他叔走的时候留在桌上的蛐蛐罐,走过去倒了杯茶递过去,顺便介绍道:“我叔说这是明朝的。”
“明朝永乐年间,挺漂亮的,又是展叔淘来的吧?”
宋宴宁放下蛐蛐罐,拿过茶杯抿了一口。
“前段时间刚在帝都附近的村里淘来的,还让我给他看铺子,自己就时不时跑乡下转悠几天,四十多岁的人了也不消停。”
“这说明展叔对古董的爱好持之以恒,就跟你喜欢计算机一样。”
“那你选择学天文学,以后是不是就打算研究星星?”
“是啊,多浪漫,我觉得当个星空摄影师就很不错,可以世界各地的跑。”
“我倒是觉得你更喜欢后者,那跟我叔就有共同语言了。”
喝着茶聊了会天,慢慢的高中三年做同学的熟悉感就不知不觉回来了。
展金买了一套茶具送两位客人出门,回来就见自家侄子跟宴宁那丫头坐在茶桌前聊兴正浓。
眯眼笑了笑,走过去就看到一旁摆着的年礼,“来就来了,你这丫头怎么还拿了这么多东西!”
“几年不见,展叔真是一点没变。”
“哈哈,我就喜欢听你这丫头说话。不像这个臭小子,一听我要出远门就提醒我老了,”展金说着瞪了眼侄子,“我哪老了,听听人宴宁说的,我跟几年前一模一样,头发都没白一根,哪老了?”
展卓忙倒了杯茶双手递上,“叔,我错了叔,您年轻着呢。”
展金这才轻哼一声,接过茶杯浅咂一口,“这茶泡得还行。等等,这个茶叶……”
在侄子眼巴巴的眼神下,他到底还是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心疼地直抽抽。
他平常都舍不得喝!
叔侄俩凑一块,就没有冷场的时候。
不知不觉一壶茶就喝完了。
展卓起身去续茶,展卓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铺子,“宴宁你看看我这铺子咋样?”
“古朴雅致,好东西不少。”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走走走,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这几年都淘到哪些好东西。”
宋宴宁跟着起身,“展叔,您在云水那边的铺子还开着吗?”
“开着呢,现在小觉管着,那小子也算是出师了。来,你看看这个大花瓶,我去淘货的时候你猜这个花瓶当时用来干什么了。”
“您要这么问,那应该不是用来插花。”
“这花瓶颈短口大像个坛子,他们居然拿去腌咸菜了,当时可把我给心疼的。我就说这咸菜味道跟我娘以前腌的咸菜一模一样,最后把咸菜加上花瓶一块给买下来了。”
展卓续茶出来就听见自家小叔侃侃而谈的声音,扭头就看一老一少一个说的是神采飞扬,一个听得一脸认真,也就没打扰,倒了茶自己喝。
直到铺子大门“啪”地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卓子,快,帮我提个袋子!”
展卓听见声音就起身往门口走,看见好友一副搬家的架势就是一阵傻眼,“我不是说了明天才走,你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我找你借宿一晚上。”白元洲说着一脚踏进门,截断了展卓准备关门的动作,“哥们,我钱刚给我女朋友买了一套化妆品当新年礼物,现在没钱住宾馆了,求收留。”
展卓:“……我看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嘿嘿,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