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祠堂回去,两人跟等在院子里的王小磊来了个面对面。
王小磊看向自家少爷穿着的短袖,就知道还是没能瞒住宴宁小姐。
如此他也就把自己过来的目的直接给说了,“少爷,我来给您换药。”
“要换药了吗?”宋宴宁扭头看向许乘月,“我来换吧。”
许乘月朝王小磊点点头,王小磊会意,放下药箱就离开了。
主院主卧内。
宋宴宁站在上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的许乘月面前,用剪刀小心把他胳膊的纱布挑开,再一点点缠绕着揭开。
等把所有纱布全都解下来,胳膊上的伤口也就呈现在了她面前。
除了密密麻麻的擦刮伤痕,还有好几道细长的割伤。
现在天气还没凉快起来,纱布包裹的区域有点发红,伤口处愈合得也不算快,伤口处依旧有些触目惊心。
宋宴宁闭了闭眼,睁开后开始有条不紊地擦去之前的药粉,消毒,开一瓶新的药撒上去,虽然心疼地不行,但手上的动作依旧很稳。
最后再开上一卷新的纱布缠好,最后打上了一个蝴蝶结。
许乘月垂眸看向胳膊上的蝴蝶结,唇角忍不住勾了勾,伸出右手捏了捏面前这张还黑沉沉的小脸,“好了,已经不疼了。之前该出的气都出了,至
于这次,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腿都断了,手还伸这么长,干脆手也别要了。”
许乘月:“……”
他家小丫头有点凶残呀!
宋宴宁收拾好药箱,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对了,你这胳膊这几天不能沾水,怎么洗澡的?”
“小磊会帮忙。”
宋宴宁:“……”可她这回顶替了王小磊的工作,人家都走好一会了。
她摸了摸面前露出来的肩膀,“我看你也没出汗,一天不洗也没事!”
许乘月:“……白天还是出了点的。”
“那我帮你把他叫回来?”
“我一个人应该也可以。”
宋宴宁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上午我得去一趟红妆,下午过来看你。”
许乘月起身:“我送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走在前面的宋宴宁回头,“你自己真的行吗?”
她不得不承认,在知道了许乘月少年时候经历的那些磨难还有现在受的伤后,这人在她面前,已经从一个原以为无坚不摧的人,变身成一个小小年纪就受苦受难之后被迫奋发图强偏偏仇家还不死心想找他麻烦的小可怜了!
女人天生对弱者有更强的同情心,这句话宋宴宁是绝对赞同的。
因为她现在就快要心疼死了!
偏偏搞事的本人远在国外,她就算想泄愤也找不到人,这就让她又心疼又郁闷。
“算了,还是我帮你吧。”
还没来得及开口的许乘月:“……好。”
本来已经打算出门的两个人又移步进了主卧附带的卫生间里。
宋宴宁看了看里头的浴缸和花洒,“洗头吗?洗头你可以坐在浴缸里,我在后面帮你洗。”
“那就有劳阿宁了。”
浴缸放满温热的水,保险起见,宋宴宁在二楼翻找了一圈,最后在冰箱里旁边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干净的塑料袋,然后把许乘月的手一块包进塑料袋里,又在手肘处用她的发筋给扎紧。
“有点勒,忍一忍。”
许乘月看了眼自己被包得密不透风的右胳膊,乖乖点头。
这次哪怕面前的人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宋宴宁也没那个心思欣赏自家男朋友的身材了,给别人洗头这事,上辈子加这辈子,她这还是初出茅庐第一次。
许乘月在浴缸坐好,身子后仰靠在浴缸壁上,宋宴宁摸了摸浴缸硬邦邦的边缘,又拿了一块毛巾折叠了两下垫上,“头往后仰,坚持一会,你头发少,很快就洗好啦。”
用手心试了试花洒的水温后,她看着还睁着眼睛的许乘月,
“闭眼。”
湿了头发,抹洗发膏,再揉搓出细密的白色泡沫出来,准备冲洗的时候,宋宴宁忍不住摸了摸许乘月那双跟白色泡沫形成鲜明对比的变得通红的耳朵,就见人在浴缸里猛地一颤,她连忙缩回手,“咳咳,我不小心碰到的,别睁眼啊,我开始冲洗泡沫了。”
许乘月:“……嗯。”
做完最后一步把头发包上毛巾后,不管是帮忙洗头的,还是被洗的,都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气。
最后再给许乘月擦了擦够不着的后背后,宋宴宁把浴袍和拖鞋给放好,就直接开溜了。
许乘月目送宋宴宁带着一身水汽离开,握着她临走前塞到自己手里的毛巾,唇角控制不住往上扬了扬。
倒是出去后的宋宴宁这会有点犯了难。
她刚才自然已经够小心的了,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溅上了一些水。之前在水汽弥漫的浴室里还不觉得,现在就能看出被溅湿的面积不少。
她又穿的少,衣服这会已经紧紧贴到皮肤上了,被从窗外吹进来的凉风一吹,那叫一个苏爽。
只能抬手把湿了的地方扯了扯,又找纸巾吸了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