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都能看得出此间主人的品味,直觉这宅子的主人定然是个德高望重的艺术家。
“这就是宴宁吧,好俊的女娃娃!”
宋宴宁听见声音看向中堂方向,就见一位穿着浅绿色小圆领旗袍的老太太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站在那就让她想起一个词,雍容端庄。
“快来让我看看。”
商承在一旁小声介绍道:“这位就是师祖母。”
宋宴宁迎着老太太过于热情的目光走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称呼,就被一把握住了手腕,“早就听小承收了个小徒弟,我可老早就想见见了,今天总算是如愿了。快进来,外头热,进屋凉快凉快。”
眼看着师母领着小徒弟进门,都没给自己一个眼神,商承摸摸鼻子,
落在最后进屋默默关上门。
进门便是中堂,布局颇有古韵。
右手边便是书房,至于她是怎么看出来的,门上有一块小匾,上书“画巢”。
见宋宴宁目光落在那个小匾上,老太太笑呵呵地介绍道:“古时候不是有陆游给自己的书房起名叫书巢吗,你师祖干脆给自己也取了个画巢。”说完朝画巢里喊了一声,“老陆,你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出来见见小承的小徒弟。”
“来了来了,别急呀。”
伴随着说话声,画巢的纱帘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穿着长衫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家。
一眼看过来,就带了笑,“这就是宴宁丫头了,不错不错。快坐,宴宁丫头喝水还是茶?”
宋宴宁:“······”确定了,都是热情过分的老人家。
“陆爷爷,秦奶奶好,我喝什么都行。”
关于怎么称呼两位老人,她在来的路上也想过。
虽然她跟商承现如今是以师徒论的,但并没有真的拜师,勉强算是记名师徒,不能算正式的师徒。
那么师祖和师祖母这么同样正式的称呼就太不合适宜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叫爷爷奶奶的称呼更合适些。
两位老人也没有纠结这个称呼,依旧笑眯眯地应了下来。
他们早就听徒弟说过,这孩子虽说天赋不赖,也有毅力,但也志不在此。
虽说可惜,但也能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
“那就尝尝我新得的这个铁观音,味道还不错。”
坐下喝了会茶,宋宴宁放下茶杯,把放在手边的画匣拿起来,朝商承递过去,“前几日偶然得到一副古画,觉得很适合老师。”
商承手里的茶杯一抖,“还是古画?”
他还以为是宋宴宁自己画的。
“这我不能······”
宋宴宁暗道还真没她送不出去的礼,“您先看看再说,并没有您想的珍贵。”
“那
就看看吧。”陆长河也有点好奇,“这边都是水,去我的画巢打开看。”
秦舒云摆摆手,“你们去吧,我去看看厨房那边的菜准备得怎么样了。”
宋宴宁是后来才知道她是第一个初次登门就有幸被请进陆老画巢的人。
里面也不愧是一代老画架的书房,墙上挂的,桌上摆着,还有好几个腰粗的大画缸,也放满了卷起来的画轴,猛地进去直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小承你收拾收拾桌子,让宴宁丫头把画展开。”
商承点点头,把桌上摆得几幅欣赏完还没有放起来的画卷给整理好,宋宴宁在一旁打开画匣,解开绑带,边展开边介绍道:“这副古画是我在一个古玩摊子上看到的,仿的《南山图》,之前有些破损,有个朋友帮我修补了一下。”
她说完,手里的画卷也正好被徐徐打开。
陆长河和商承站在桌前,齐齐把目光落在画上。
“果然是仿的《南山图》,不过也以得真品的七分神韵了,不错不错。”
商承看见画就知道小徒弟为何会笃定他会喜欢这画了。
国画中他喜欢明净的意象,这副《南山图》堪称其间意象之首。
哪怕是仿品,但也是接近同时代的仿品,说不定还是作者的弟子或者后人所画。
这礼物,是真的送到了他心坎里。
说不喜欢是骗自己。
正细细欣赏间,他就听师父的声音响起:“宴宁丫头你说这画还被修补过,可我没看出哪里修补的痕迹啊。”
商承:“······”他也没看出来。
但也知道古画可不是谁都能修的,有时候修画的费用都能比得上画本身的价格了。
而且能修补得连他老师都看不出来,那必然还是个高手。
帝都他知道的古画修补大师也就那几位。
他这小徒弟怎么可能请得动?
这么一想,他也就好奇问了:“宴宁你找谁来修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