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宁先是学了国画,接着又用商老师的材料简单学了学水粉水彩和油画,不知不觉间一个暑假就过去了。
过得飞快,且无比充实。
开学前一天。
师徒两个一个没再教,一个也没再学。
宋宴宁也没有把宋大宝和宋安安带过来。
进门就看到办公室的空地上放着一个已经封好了的纸箱子,她记得昨天还没有呢。
正当她围着纸箱子看了一圈,身后传来声音:“箱子是留给你的。”
“给我?”
“有些画画的东西不好买,我不准备带走了,留给你用罢。”商承说着进了门,对上小徒弟看过来的眼睛,“画画这种事,哪怕没有人监督,也不能懈怠。这跟学习一样·······”
宋宴宁垂首恭听。
不出意外,今天会是她跟面前这位哪怕认识快三年依旧一身孑然的商老师最后一天当师生。
耳边的道理她都懂,但也想认认真真听一遍。
“······你是个很让人放心的孩子。”
宋宴宁听完这句结束语在心里点点头,“商老师什么时候走?”
“凌晨的火车,下午就要走了。”商承伸手拍了拍小徒弟的脑袋,“所以我今天也不教你什么了,明天开学,忙了一个暑假,今天就好好歇一歇。”
宋宴宁这还是第一次被商承拍脑袋,愣了下才回过神,手里一个卷着的纸筒递过去,“商老师,这是送别礼物。”
商承一早就看见宋宴宁手里的画纸了,还以为是让他检查的最后一张作业,闻言不由挑了挑眉,接过来就要打开。
“商老师,”宋宴宁连忙制止,脸上难得多了点不好意思,“等我走了您再打开。”
商承:“······好吧。”
宋宴宁蹲下身抱起箱子,往门口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去,“商老师。”
“嗯?”
宋宴宁语气试探地问道:
“等您回去,我可以给您寄信吗?”
商承沉默片刻,才点点头,“可以。”
“那商老师再见,一路顺风。”
“好。”
宋宴宁抱着箱子一路沉默到了家。
进门就见准备偷溜出去玩的宋来娣,她直接拿着箱子把大门一挡,“宋宴欢同学,明天开学,请问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宋来娣秒变霜打的茄子。
“完······没,没有。”
“回去!”
“哦!”
姐妹俩进了院子往屋里走,“二姐,哪来的箱子?”
“商老师给的。”
宋来娣也是上过商老师美术课的,还知道自家二姐在跟着商老师学画画,“商老师怎么给你这个大箱子?”
“因为商老师要走了。”
已经八岁长高了些的小丫头一愣,“商老师要去哪?”
“应该是回他老家吧。”
“那他还回来教我们美术课吗?”
“应该不回来了。”
宋来娣哭丧了脸。
这下子每周一节相比体育第二自由的美术课也没了。
宋宴宁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伤心身上,哭笑不得地伸手点了点她脑门,“写你的作业去,下午我检查。”
“你都从来不检查大姐的。”
“因为大姐比你靠谱。”
宋来娣哀嚎一声,最后还是乖乖写暑假作业去了。
这个家,二姐才是老大。
宋宴宁抱着箱子回了屋里,找了剪刀把纸箱子给打开。
里头摆着的东西井井有条丝毫不乱,是商老师一贯的风格。
画笔,画纸,颜料盒一一拿出来后,她才在最纸箱最最下面看到一个白色信封。
信封上是她看惯了依旧分外喜欢的瘦金体。
“宋宴宁启。”
打开信封,里面却是一副简单的水墨画。
墙角梅花,凌寒独
放,简单的黑红二色,渲染的是不屈傲骨。
右上方还提了两句用行书写的诗句:“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宋宴宁看看画又看看诗,这可能是她一辈子都画不出来的境界。
不过这么一幅画,像是对她的激励,也像是对作画本人的写照。
这三年来,商老师一直郁郁的,是什么呢?
宋宴宁看着画忍不住托腮思考起来。
另一边。
商承也刚刚回到租住的小院。
小院已经提前打扫干净,堂屋里只放着他当初来时提着的那只皮箱。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他手里那张还没来得及打开的画了。
“牟叔?”
牟正回头,看向进门的商承,“跟宴宁那丫头交代好了?”
“嗯,我给您倒杯水。”
“不用,”牟正忙摆摆手,“我过来说两句话就走,别麻烦了。”
“回去,”牟正顿了顿,“先代我跟你老师问个好。”
“好。”
“难为你为了宴宁那丫头又多留了三个月,不过这前几天又来了个消息,我觉得你听了应该挺高兴的。”
“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