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厚实的地毯。
我又摸了摸纪文轩的脸, 发现他的脸变得温热,像个活人了。
我站在他轮椅的后面,摸着他的脸。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口,这不是正确的场合、也不是正确的时机——事实上,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前,我甚至没意识到我说了什么。
我动了动我的嘴唇,然后猛然反应过来,就在刚刚,就在几秒钟之前,我对纪文轩说。
“我已经爱上你了,也离不开你了,你要好好活着,我们也要好好过日子了。”
这大概也许可能是一句告白,就是太平平无奇,太俗套没创意,也太无意识、太冲动了。
我有一点点尴尬,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可能再收回来。
纪文轩背对着我,“嗯”了一声,过了几秒钟,我的脸上沾染上了透明的、温热的水。
我不认为那是他的眼泪,我强行解释说:“你可能是流汗了。”
纪文轩轻笑出声,他说:“刚刚听得不是很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说一遍什么?”我明知故问。
“我爱你。”他说。
“我爱你。”我说。
他爱我,我也爱他,原来我们早就已经相爱了。
我没有窥伺他此刻表情的冲动,他也没有扭过头看我的冲动,只是我摸着他的脸的手湿了又湿,他的汗水仿佛永远都流不尽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略微侧了侧头,离开了我的掌心,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条手帕,用手帕擦了擦我的手。
他意有所指:“我好像弄脏你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真不想承认,我也是离不开你的。”
第143章
我们重新躺在了温暖的床上, 在关灯之前,我想了想,从床上爬起来, 反锁了门,犹豫了一下,又把卧室里最笨拙的一把椅子搬到了房门前。
“你是怕我半夜偷溜出去么?”纪文轩明知故问。
“你说呢?”我毫不留情地反问他。
纪文轩就不说话了, 但我猜他并不觉得尴尬。
该说不说,纪文轩的确是个狠人。
生命是那么可贵的东西,他发起疯了, 竟然也想不要了。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解气,目光落在了床边的轮椅上, 有点想把它也收起来了。
但恐怕不太行。
万一纪文轩晚上想起夜,想去卧室相连的洗手间……
等等, 这里也是一个安全隐患。
我把通往洗手间的小门也锁上了, 前面也加了一把椅子。
我纠结了一会儿, 还是把纪文轩的轮椅挪到了离床很远的地方, 并且叮嘱他:“你要是想去洗手间, 你就喊醒我。”
纪文轩轻笑出声,像是在开玩笑似的,说了句:“为什么不把我绑起来呢?”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因为我不想干这种事。”
“如果我很愿意你这样干呢?”
我关了灯, 上了床,把纪文轩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硬邦邦地说:“睡觉吧。”
“能睡得着么?”纪文轩贴着我的耳垂问。
“睡不着也要睡。”我咬牙切齿地说。
“为什么不做一些有助于睡眠的事呢?”纪文轩的手指触碰着我的皮肤, “还是你会嫌弃我已经脏……”
“闭嘴, ”我打断了他的话语,有些生气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下来、想清楚、消化情绪,并不是真的嫌弃你,也并不是厌烦你。”
“那……为什么不和我吵架呢,辱骂我也好,甚至对我做更过分的事也好。”
“我舍不得,”我低下头,让我的额头贴紧他的额头,“不单单是因为你身体的缘故,更重要的是,我舍不得那么对你。”
“是舍不得么?”他轻轻地反问我。
“是,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在恐惧你会抛下我。”
我在这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曾经反复看到过一句话。
“爱让上位者低头,爱让无惧者生畏。”
我没想过,纪文轩会因为爱我,而变得如此忐忑、如此胆小、如此恐惧。
“……因为觉得我要抛下你了,所以要抛弃自己的生命么?”我的言语变得不太流畅、有些哽咽。
“我没想好。”纪文轩很快地给出了答案。
“没想好什么?”
“没想好是该囚禁你、逼迫你、让你失去离开我的可能,还是该选择了结我自己、控制我自己、选择放你自由。”
我被他的这番言论气笑了,我说:“你应该很清楚,要是你真的死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一辈子也无法安宁了。”
“我很清楚,”纪文轩的身体是暖和的,声音却是平静而冷淡的,“那不是很好么,那样的话,我们也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抬起手,捏了一把纪文轩的脸,感觉自己消了一点点气,才说:“你真是个混账啊,你好像从来都不懂得低头认错、反省自己,总是要逼我,拿别人逼我、拿自己逼我,你是不是觉得,不逼我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