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的使节,让他重温一下战争的感受也没什麽不好的,不过在他的那个矜持的内心之中,庄森还是慎重地告诫自己:无论卢瑟在出使第二军团的时候,做了什麽,当他回到第一军团之后,自己都应该立刻把他派回到卡利班。
他太老了,不适合在大远征的风暴中拼搏。
除此之外……
卢瑟的确非常可靠。
——————
讨论公事只花了几乎一瞬间的功夫:毕竟两位基因原体早就对彼此和第一军团,在大体上知根知底了,都不会提出什麽让对方难堪的事情与问题,与其说是讨论,倒不如说是一次充满了默契的交接。
而直到摩根把那封沉甸甸的电子板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后,她才向着自己的血亲,露出了一个俏皮的感激笑容。
【等我回去后,我会在我的房间里留下几桶酒,作为我对你的谢礼,庄森。】
【放心吧,它们是正常的。】
「……正常?」
【啊,我有多种酿酒的办法与手段,具体看我当时的心情和赠送对象,对你……】
【当然是最稳重的啦。】
狮王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个充斥着私人感情的赠礼,也让第一军团的基因原体在一瞬间想到了。
对啊,这是一场告别。
马上,他就要和自己的血亲分离了:分离很多年,彼此相隔那些美丽却冰冷的星辰,在不同的世界上,经历鲜血与风霜。
这不是一次调配,也不是一次短暂的出任务,这是,分离。
从此之后,相聚才是罕见的间接情况,分离,则会在这看似不起眼的谈笑之后,成为他和摩根之间的漫长岁月。
一种从未有过,此时却又如此微弱与清晰的感觉,在雄狮那本应冰冷的内心之中,生根发芽。
庄森沉默了一下,他似乎总是喜欢在摩根面前沉默。
他想了想,然后起身走到了房间的另一边,在那些摆满了利剑的武器架上翻检着,不一会儿,他拿着一把充满了卡利班气息的锋利宝剑,放在了摩根的面前。
「礼物。」
他顿了顿。
「私人的。」
【……一把剑?】
「它一直摆放在卡利班骑士团的城堡之中,摆放在那最深的地下室之中,据说它和卡利班上的一个传说有关:不过现在,它只是一份礼物而已,一份传承古老的强大力量的礼物。」
【它很强大?】
摩根端坐着,轻轻的打量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宝剑。
「是的,它有着某些力量,不过这种力量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但我个人还是建议,把它放在你所能想像的,最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的地方?】
「是的。」
「……」
「……?」
狮王眨了眨眼睛,看着那把剑被摩根推回到了他的掌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微笑的脸。
【最安全的地方。】
看着狮王那厚重的双手握着那把剑,摩根露出了满脸无辜的轻松笑容。
【你就是啊。】
【此时此刻,你就是我在第一时间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
「……」
庄森的面容有一些扭曲,他的表情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在无奈的叹息,他沉默着,在沉默中紧紧地握住了那把剑,便又把它塞回了摩根的手里。
「这不是玩笑。」
【我没在开玩笑。】
摩根的面容变得严肃,这让庄森无话可说,他只能靠在自己的座位上,让摩根的剑够不到他。
万千的想法伴随着这小小的推让能迸发,不计其数的回忆与思绪在他的脑海中横冲直撞,让雄狮那清明的思想头一次陷入了如此的混乱之中。
分离……
这个话语就像是第一次出现在庄森的心头一般,让他感到一种防不胜防的烦躁,只有摩根把那把剑收起来的动作,才让这种烦躁有了稍稍的缓解。
他们要分离了。
庄森如此想着,他静静地看向了自己的血亲。
……血亲……
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是彼此的血亲了:在西西弗斯,在摩洛和杜兰,在塔克斯……
一系列的地点和时间碎片在脑海中起舞,让庄森的眉头不由得皱的越来越紧。
血亲……
他们是血亲,是战友,是同甘共苦的夥伴……
然后呢?
然后是什麽?
一种混乱的共同体?多重关系的杂乱组合?
以后,当彼此作为军团之主的时候,他该怎麽称呼她,难道是直呼她的名字?
就像他和卢瑟一样?
……
卢瑟,摩根。
在他心中,这两个词,如今有着几乎相同的地位。
卢瑟是他的一只手,却也是他的父亲丶兄弟丶子嗣……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卢瑟,又如何去面对他,这个问题简直和面前的摩根一模一样。
他想不出这个答案,他也想不出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除了眼前之人……
他该问麽?
问如此一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