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玦在陈吉祥被撕碎的衣服上,撒了一些粉末,接触伤口就会感染。
他要给华烨致命的一击,让他知道,侵犯了他的女人,有什么样的后果,什么样的代价。
华玦隐藏了太多的锋芒和太多的谋算。
华烨高烧不退。
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燃烧,这感觉不分昼夜地消耗着他的体力和精神。
在高烧的炙烤下,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幻觉如同不受控制的野火,在脑海深处肆意蔓延。
他看到吉祥坐在假山石上,就是他们年幼的时候一起看星星的地方,吉祥脚上拴着铁链,嘴角被打的红肿出血,满脸泪痕。
“华烨,他们锁住我,不给我吃饭,还打我,你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华烨想上前救她,可是被一个人从后面拖拽,一把丢到地上,他爬起来想去和那个人拼命,却看到他长着和自己一样的面孔!
华烨吓醒了,他大口喘着粗气,身边围着府中的管家、仆役和手下的军士们。
枕边放的冰块都融化了,仆役还在不停地从地窖往卧室运送冰块。
李信看到华烨终于醒过来,焦急地询问:“宇王,我还是给您找个医师来吧!”
“他们都是华辰的人……”
“可是您这样很危险!”
“不……不要医师……”
华烨浑身颤栗,开始呓语:“吉祥……吉祥……我来救你了……”
军士们都问李信:“李将军,怎么办?”
华烨很体恤手下的士兵将领,和他们同甘共苦,共同进退,在军士中有崇高的威望。
李信从十七岁跟着华烨,华烨对他威严中带有兄长的温情,让他对华烨誓死效忠。
如今华烨既没有妻妾,也没有母族,自己不能看着他去死,可是京城内的医馆确实都在华辰的控制下,既然是他们下的毒,一定靠不住。
李信转念一想,对手下说:“你们马上去找军中的医官,他们是从北境跟过来的,一定没有问题。”
几个医官看完华烨,就开了药单让人去买药,李信松了口气。
结果到了下午,京城中所有的药铺都买不到那几味药材,所有治疗高烧感染的药,都集中在明心堂。
“让士兵乔装都百姓去买。”李信急火攻心。
“试过了,不行,他们要看户籍的。”
李信咬牙切齿,心想,太子这是要让宇王死呀!为了一个女人,断送了大好前程,宇王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李信是个一根筋的硬骨头,他用刀划破自己的手臂,在院子里用冷水一桶一桶的从头往下浇。
时下深秋,寒风萧瑟,即使他是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也没有撑过一夜,第二天就高烧不退,伤口红肿发炎。
李信支撑着身体来到明心堂,他专门找了一个佐鸣宇出诊的时间,这时候只有陈吉祥在,医师来告诉她:“太子妃,一个可疑的军士来医治风寒和刀伤。”
陈吉祥来到近前,一看是李信。
这个人她认识,两次被华烨掳到宇王府,他都在场,自己受过的屈辱他都看到了。
“你要干什么?”陈吉祥冷脸问。
“太子妃,求您高抬贵手。”
李信面色苍白,嘴唇颤抖,身上战栗不止。
陈吉祥觉得他虽是华烨的副将,但是罪不至死,就转身对医师说:“你们找个床位留下他。”
陈吉祥想转身离开,李信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太子妃请留步!”
陈吉祥惊愕地甩开他的手。
“在下无意冒犯,但求太子妃赐药回王府自行医治。”李信请求。
“你别自作聪明了,不可能。”
“在下恳求太子妃,宇王纵有万般不是,也不应该死在病床上,让他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吧,求您怜悯!”
李信“噗通!”跪在陈吉祥面前。
“他怎么对我的你都看到了,他这是自作自受!”陈吉祥怒目而视。
“太子妃我不是求您原谅他,我是求您可怜我,您不给我药,我就走。”
李信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你威胁我?!”
陈吉祥没想到这个李信会来这一手。
“太子妃,或者,您给我一份药,我用我的命换宇王的命,这样可以吗?”
李信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身体因为寒冷开始抽搐,手臂的伤口虽然缠着纱布,血已经渗出,陈吉祥知道他这样坚持不了多久。
“您不答应,我也不再为难您,我走了。”
他转身摇摇晃晃扶着墙往外走。
走出明心堂,李信想,坚持回到宇王府,说不定可以送宇王最后一程,然后自己就在地底下追随他。
一个医师赶上来,把药包递到他手里,就转身回去了。
是两份药!李信颤抖着抱着药,转身向明心堂跪拜了一下,然后踉跄转身用尽所有力气爬上马背,策马往宇王府赶。
陈吉祥心中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后果,她有些后悔,但是当时的情景又难以过心里的一关,佐鸣宇也不在身边。
大家筹谋了这么久,被